手中拿着录音笔的杨帆，沉默了，嗓子里有点哽咽，想说什么，却说不出来。

到死石头没想过自己，想的还是暗夜军团，还是如何赎罪，这真的是一个叛徒吗？

“石头，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杨帆有点颤抖的声音开口道。

“我只想说，对不起兄弟们了……”艰难顿了一下的石头，抬起那只血肉模糊的手，再次指了指自己胸前的口袋。

杨帆伸进去，那同样是一个录音笔。

“想说的话，都在这裏边，就让我的……骨灰，留在西西里岛吧，就算死，我也没脸回士特鲁瓦……杨帆……保重……”

奋力说出最后这两个字，石头略微扬起的头颅倒了下去，没有半点声息。

杨帆拿着两个录音笔，从地上站了起来：“就地火葬，不立墓碑，将石头的骨灰，洒进地中海。”

冷锋和布兰妮准备去了，血腥的战场，归于沉寂，冷风呼号，如同人的呜咽。

意大利军方，大胜而归，清点了战场，他们准许杨帆带走了石头的尸体。

海滩上，一浪接一浪的波涛，去了又回，周而复始，亘古不变。

一堆熊熊烈火，照亮了三人的脸颊。

没有仇恨，没有悲悯，只有对曾经一个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的最后祭奠。

烧了很久的火终于灭了，冷锋将一个骨灰盒，递给杨帆。

杨帆没有回头，捧着盒子转身走了，两人紧随其后。

当天晚上，三人找来了一艘小型轮船，乘着他开进了地中海。

一捧捧的骨灰，从杨帆手中滑落，随风而逝，飘进无尽的地中海的浪涛。

没人说话，三人全都是一身黑衣，胸戴白花。

足足半个小时，当骨灰盒空空如也的时候，杨帆将整个骨灰盒，也扔进了海中。

“该回去了。”冷锋低声道。

“回去吧！”杨帆站在那里没动。

已经是凌晨三点钟了，三人回到了酒店。

杨帆的房间里，布兰妮和杨帆坐在沙发上，冷锋站在那里。

两只录音笔，放在桌子上，杨帆打开了其中一只，石头要对他们说话的那一只。

“华哥，杨帆，七哥，和尚，豹子……所有的兄弟们，我背叛了你们，无论什么样的理由，这都是不可饶恕的。因为我，暗夜军团死了那么多人，受了那么大损失，我罪不可恕。我也不想找什么理由和借口，我犯下的罪孽，我会承担。我也从不奢望你们的原谅，因为我不配。或许当你们听到这只录音笔里的录音的时候，我已经死了。我很怀念，曾经和你们在一起征战世界，浴血奋战的日子……可是失去的终究回不来了。就让我带走我所有的罪孽，一起消失吧。但愿暗夜军团继续发展壮大，祝兄弟们好运。”

很简短，就这么一段话，自始至终，石头一句话都没解释。

杨帆始终相信，石头有自己不得已的苦衷，可是大错已经铸成，这样的结局已经无法改变了。

“杨帆，都过去了，往前看吧。”坐在杨帆旁边的布兰妮，声音幽幽地开口。

“我懂你的意思，这是石头的路，但愿他来世做个普通人。”杨帆收好那只录音笔，对冷锋道：“明天就返回士特鲁瓦，你先去准备机票吧。”

冷锋走了，布兰妮也站起来离开了，三个人心情都不佳，他们需要安静的空间沉淀一下。

屋中恢复了平静，杨帆站在窗前，足足一个小时。

已经是四点钟了，天快亮了，杨帆拨通了石庆华的电话。

他将这边的事情全都说了。“华哥，一切都结束了，明天我就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