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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于这场相遇,沈卓的兴奋程度,肯定比不上夏摇。
前者虽然多嘴问了一句夏摇,为什么会出现在帝京城,其实心里也大致清楚,具体因为什么。
唯一让沈卓意想不到的是,夏摇来帝京城,已经有很长很长的一段时间。
当然,也不纯粹基于旅游终日无所事事,极早之前,夏摇就在这边找了一份工作,算是半定居下来。
今天一场相遇,让彼此的记忆点,都回到了曾经那个读书的美好时代。
夏摇晃晃摇摇跟在沈卓后面,每一步,都是踩着沈卓留下的清晰脚印,咯吱的声音,不绝于耳。
“老爷子身体还好?”沈卓主动找话题道。
老爷子自然是夏摇的爷爷,那位留在家乡的老校长夏之言,估摸着日子,也到了该退休的年纪了。
夏摇道,“身体棒着呐,每天乐呵呵的,也不知道,高兴个什么劲。”
“都快过年了,不回去看看?”沈卓好奇,年关将至,照理说夏摇应该会回去,毕竟,帝京城不是自己的家乡,再者,这边也没什么朋友,亲戚等等。
一个人,孤孤零零漂泊在远方,未免显得过于孤单了?
尤其是过年时节,家家户户大团圆的阶段,会将这份孤单无限度的放大化!!!
夏摇摇摇头,“不回去了。”
“为什么?”沈卓不解。
夏摇愣了愣,似乎在思索,要不要和沈卓聊这些?毕竟,是自己的家事,归根结底和沈卓无关。
许久,她才脱口而出道,“我爸妈高迁了。”
有了这句话,沈卓自然而然明白了。
夏摇的父母,一辈子精于算计,而且功利心极强,为了双方的事业和成就,可以将女儿,一直扔给老家伙照料。
由此可见,这夫妻二人的目的性,是何等的强烈,站在他们的角度,照顾女儿抚养女儿长大,完全没有自己的事业重要,甚至都没有可比性。
如今,摸爬滚打这么多年,终于迈出了最为成功的一步!!!
既然夏摇提及了高迁,那就是调职到了帝京城,不出意外的话,未来很长一段时间,他们都会在帝京城生活。
正好,夏摇也有着不得已的理由,必须待在帝京城。
等于双方一拍即合。
“这是好事,恭喜。”沈卓基于礼貌,开口祝贺道。
夏摇露出一缕非常尴尬的笑容,其实,沈卓也清楚,夏摇和家里的关系,并不好,甚至算得上剑拔弩张。
于这点,老爷子夏之言很早之前也不止一次提及。
沈卓以前有所耳闻,可终归是家人,是夏摇在这个世界上最为亲近的人,再怎么关系紧绷,也不可能就此断绝关系,夏摇不是这种绝决的人。
现如今,父母高迁来到帝京城,等于给了夏摇一个留在本地的合适的由头。
自然而然,夏摇也没必要,在这个时节,千里迢迢回到杭城过年,一家人都在帝京城,没必要东奔西走。
一念至此,沈卓眼睛一亮,“你家那位老爷子,目前在哪?”
“哈。”夏摇心道终于不聊家庭这件事了,她耸了耸冻得通红的鼻子,嘿嘿笑道,“你竟然还记得姓夏的老头子。”
“我要告诉老头子,他肯定会高兴很长一段时间。”
沈卓无奈,“我又不是老糊涂,怎么不记得夏校长?”
“那谁知道?你大人物,寻常接触的人不要太多,而且个个非凡,我家老头子区区一个校长,在你眼里,算是路人角色。”
沈卓故作不喜,“你这是夸我还是损我?”
夏摇眯起眼,“你猜?”
“你猜我猜不猜?”沈卓顺坡下驴,难得眨巴着眼睛,反问道。
“我最近在联系他,老头子还没答应。”夏摇嘀咕,其实,她在一个星期之前,已经联系过夏之言,希望他能来帝京城过年。
老爷子在家乡摸爬滚打多年,却从未离开那块一亩三分地,如今年事渐高,再磨蹭磨蹭几年,等身体一日不如一日,想出来走走注定要成为奢谈。
夏摇很希望老爷子趁着颐养天年的这段时间,多看看祖国各地不同的俊美河山!!!
“他也好些时间没见到我了。”
夏摇如实告知,她是老爷子如今在这世上最关心的人,若说,让老爷子来帝京城,和儿子儿媳团聚团聚,他怕是连搭理都懒得搭理。
可,夏摇的邀请,老爷子就不得不认真思索思索了。
“我也有一段时间,没见见这位臭棋篓子了。”沈卓感慨,以前在大学,没少和夏之言弈棋。
本以为,这是个段位极高的强者,不曾想,一介臭棋篓子。
中途,还给沈卓下生气好几次,不是嘴上敷衍的那种假生气,他是真的生气了。
再后面离开家乡,别说继续和老爷子在棋盘上杀个你死我活,即便,私下想见上一面两面,都不是一件易事。
“多劝劝,若是能来帝京城,我还可以和他叙叙旧。”沈卓提醒道。
夏摇自然高兴至极,她点点脑袋,眯着弯弯如月的眼角,“我会尽力的。”
此后,沈卓和夏摇,聊了些关于后者的近况,夏摇原本就是高材生,学历极高,想在帝京城混个前途不错的职业,并不算什么难事儿。
按照夏摇的说辞,如今在帝京城,一边工作养活自己,一边写写书,看看帝京城的风景名胜,或者针对性的去尝一些本地的特产。
当然,夏摇更重要的目的,并不是这些,只不过,随着沈卓的出现,一切都变得不重要了。
于她而言,今天这场相逢,属于真正意义上的守得云开见月明,所以,她非常高兴!!!
“这样挺好的。”沈卓点头,嘴角含笑。
夏摇好奇,“你呐?你在帝京城做什么?”
刚刚说完这句话,夏摇意识到自己漏掉了什么关键性的细节,以沈卓的真实身份,并不需要做什么。
严格来说,沈卓在任何一地,即便十年,二十年不工作,专心于坐吃山空游山玩水,都不在话下。
“那个……,你在帝京城,有固定的住所吗?”夏摇换了个话题,询问沈卓,她的语气不自觉的有点紧张。
沈卓道,“暂时没有。”
夏摇略显失望,不过,沈卓就在跟前,她不好表现的太明显,只能尽量的收敛自己越发不受控制的情绪。
沈卓好笑,并娓娓道来,“你将你的地址给我,有时间,去你那边坐坐便是。”
夏摇这才长出一口气渐而眉开眼笑,短短几句后,她的心情跌宕起伏像是经历了一年四季,庆幸,结果是好的。
她迅速抽出一张纸,刷刷刷几笔,留下自己现居的地址之后,本能性的将纸张,折成一只千纸鹤。
等千纸鹤露出雏形,无论是夏摇,还是沈卓,均是微微一愣。
夏摇愣神于,自己这信手拈来,自然的动作,竟然这般深入自己的内心。
沈卓则在恍惚之间,想起了那个夏天,有个文字很工整,一看就是女孩子字迹的陌生姑娘,特别喜欢送自己折好的千纸鹤。
一只又一只。
“还没忘记啊?”沈卓用玩笑的口吻掩饰短暂的尴尬,这少年时的小玩意,照理说,长大了也差不多忘记了。
夏摇直白道,“可能是折习惯了吧,所以,这些动作刻进骨子里,几乎成为惯性动作了。”
她举起自己的左手,将写有地址的千纸鹤,高高递起,交给沈卓。
沈卓顺势接过,然后放进口袋,动作娴熟一气呵成。
夏摇亲眼确定沈卓将纸张放好之后,这才偷偷摸摸的长出了一口气,面对沈卓,宛若面对自己此生最为珍贵的物件,明明想要拥有,却又无时无刻不害怕着什么。
“我尽量让夏老头来帝京城,他嘀咕了你好几次。”夏摇如实告知,并猜测,可能是技痒了又找不到合适的棋手拼杀,所以,念叨起了沈卓。
沈卓一想到,夏之言‘惊为天人’的棋术,就浑身不自在,一整张脸,都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黑了下来。
夏摇哈哈大笑,毫不掩饰。
这一年的帝京城,还是非常热闹,其实,从那场定鼎之战打赢之后,无论帝京,还是其他城市,日子肉眼可见的越过越好。
动乱时代朝不保夕是常态。
如今,家国以内四海平定,自然而然,会毫无保留的将全部的精力投入到生活当中,久而久之,安居乐业取代飘无定所。
“我下午还有点事要忙哦,有时间,再见?”夏摇和沈卓商量着。
今天原本因为一点工作上的事情,心情糟糕透了,这一路走来没少埋怨,而,和沈卓的相遇,让夏摇的情绪,好转了不少。
只不过,事情还是要做。
虽然很想和沈卓继续待一会儿,甚至更久更久,无奈,夏摇还是主动提出了自己眼前的难处。
沈卓点头,“去忙吧。”
“反正在帝京城,总会见面的。”沈卓看出夏摇欲言又止,于是,先一步告知了。
夏摇傻乎乎的跟着浅笑,说了一句自以为,沈卓没听清的小小的碎碎念,“希望这次,能够抓紧你!!!”
沈卓一把挥去盖在肩膀两侧的白雪,渐渐消失在夏摇的视线之内。
明明天气骤寒,连出个门都止不住的打哆嗦,然而,此时此刻的夏摇,像是被一股暖流包裹着周身。
夏摇不知道,今天的这场相遇,是不是意味着,这人间世,真的存在念念不忘,必有回响?
“这个身在异乡的冬天,也没想象中那般寒冷呀。”
她刚刚还说着今天挺忙的,需要抓紧时间,竟偏偏一个人,愣在大街上,许久,许久,都不曾挪动步伐。
等抵达公司的时候,实际上已经迟到了数分钟,一向守时且严于利己的夏摇,非但没有半点慌张,内疚,反而,一脸的喜形于色。
偌大的办公室,灯光明亮。
夏摇耷拉着脑袋,面对身边同事的数次打招呼,居然都没有回应,关键,嘴角还始终带着笑意,宛若中邪了一般。
“夏摇!”最后,还是身边一位往常关系非常亲密的女生,刻意加重语气,将怔怔发呆的夏摇,从出神中拉扯了回来。
“啊?做什么?”夏摇急呼出声,脸色微微涨红。
这位本名魏雪,穿着驼色大衣,身材性感,美貌更完全不输于在场任何人的女子,没好气的瞪了夏摇几眼,嘀咕道,“你入魔了?喊你好几声了。”
夏摇双手摆动,连忙抱歉道,“不好意思,我刚在想事情。”
随之,快速询问道,“你喊我,有什么事情吗?”
“还能有什么事?”魏雪环抱双手,故意挤眉弄眼,一副很是八卦的姿态,她好奇道,“今晚的聚餐,你到底怎么想的?决定好了没?”
夏摇恍然大悟,之后,眉头紧锁。
她今天之所以心情不好,很大原因就是牵扯到这场聚餐,虽说入职没多久,但一向性格开朗的她,毫无例外迅速成为公司的焦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