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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聂无名等人见到楚天回来,脸上都闪过凝重和无奈。
楚天心里微微咯噔,走前几步掀起被雨水打湿的白布,这是一具四肢被砍断却戴着恶魔面具的躯体,几近像是个球,原本以为是尸体的楚天却发现心脏还有起伏,于是定定心神去摘除最后的遮挡面具。
聂无名伸手阻止,郑重出声:“少帅,小心!”
服部秀子拔出短刀,毫不犹豫的挡在楚天面前。
楚天轻轻摇头,他相信这具躯体没有什么古怪,即使暗含杀着也不能让兄弟和女人去冒险,所以他拍拍服部秀子的肩膀,从她手中接过短刀,然后颤抖着手去挑面具,这份颤抖不是因为害怕,而是难于言语的担忧。
他直觉告知,这恐怕是熟人。
面具‘崩’的挑飞,躯干主人的面容赫然入目。
楚天整个人瞬间呆住了,服部秀子和聂无名他们也呆住了。
风从背后猛烈的袭击,雨水击打在楚天的脖子上,他依旧没有反应,望着脸上将近百条伤痕的面容,望着眼皮和舌头已经被割断的面容,楚天的心里莫名疼痛,随即感觉到心底汹涌上来的愤怒,拳头攒得啪啪作响。
文俊!这个活死人就是文俊!
他眼珠子几乎都已完全凸出来死鱼般瞪着楚天。
没有人能形容达双眼里所包含的悲痛与愤怒。
楚天出道以来虽见过无数死人,也杀过无数人,但此刻还是觉得有一股寒意自足下迅速升起,就连掌心也泌出了冷汗,服部秀子几乎忍不住要呕吐,她不能不佩服楚天,因为楚天居然还能直视文俊的眼睛。
就连聂无名也微微侧目,不敢直视。
楚天原本以为他和文婧早就离开了罗马,甚至还想着过几天打个电话给文婧,却完全没有想到,竟然在古堡门口见到受尽折磨的文俊,进而可以想象,文婧想必也遭遇了磨难了,只是还没有横摆在自己面前。
楚天压住愤怒,高声喊道:“快叫医生!”
主刀医生在十秒中到位,本来还想调笑自己真成了医生,但见到楚天杀机重重的眼神就聪明的闭嘴,随即投入文俊的救死扶伤中,没有半分钟,他就停止了所有动作,向楚天轻轻摇头:“救不了,给他痛快吧。”
他的话就是权威,就是最后的裁决书。
文俊虽然还有残存的意识,还有活着的呼吸,但他身上每一处关节都已被捏碎,而且眼皮的割掉更是让他精神饱受摧残,数十个小时来,他只能眼睁睁瞪着恶魔般的世界,却始终无法闭眼休息,可见那份痛苦。
楚天整个人沉寂下来,咬牙切齿的道:“我一定替你报仇,一定找回你姐姐!”
听到这两句话的文俊,满是血槽的脸上变得有点诡异,像是带着几分欢喜和解脱,愤怒痛苦的眼神也转为些许安然,虽然两人曾经有过不少过节恩怨,但文俊心里知道,楚天说出了的话,永远不会不算数的。
下一秒,楚天亲手把短刀刺进文俊的心脏。
楚天背转过身,向聂无名挥手道:“好好安葬了他!”
聂无名郑重的点点头,挥手让血刺队员把他抬走。
楚天失魂落魄的走回大厅,像是进入禅定的老僧般不动,眼神露出几分呆滞,服部秀子轻轻叹息,转身给他倒了杯开水,柔声细语的安慰着:“来,喝口热水,你放心,吉人自有天相,文婧肯定不会有事情的!”
虽然服部秀子曾经痛恨文婧对楚天开过枪,也恼怒她总是不相信楚天的话,但女人向来心软,想到现在的文婧不仅家破人亡,就连弟弟都死得如此悲惨,甚至自己都可能遭受着折磨,心里就止不住的生出同情。
把杯中的热水喝尽几口,楚天才恢复了几分理智。
停缓片刻,他望着跟随进来的聂无名,出声问道:“是谁把他送过来的?”
聂无名深深呼吸,小心翼翼的回应:“是罗马医院的救护车,他们说受雇主所托,把这名重伤者送来天星古堡,我查过他们的车号和身份,没有任何可疑,想必是凶手折磨完文俊,就通过第三方送过来示威。”
楚天拳头微微攒紧,眼神射出怒火道:“千万别让我找出是谁做的,否则我定要他受尽折磨而死!能做出这种事情的人,真是禽兽不如。”随即向聂无名吩咐道:“让华商协会,给我全力以赴的寻找文婧下落。”
“谁能把她活着带到我面前,我悬赏两百万欧元!”
聂无名点点头,恭敬回道:“明白!”
服部秀子拍拍楚天的背部,轻轻叹道:“或许刚才应该问问文俊!”
楚天吐出压抑心底的闷气,摇头回道:“凶手割断他的舌头,割掉他的眼皮,就是不想我从他口中问出任何事情,虽然可以通过其它办法从文俊身上得知答案,但他遭受非人的折磨,我实在不忍心让他继续痛苦。”
服部秀子点点头,紧紧抱着楚天道:“会不会是罗斯福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