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突然变红。血气上涌,竟然强行控制吗?
张贲心跳的厉害,心中激动不已:宗师!大刀宗师!
不知不觉间,竟然自己的一双手捏成拳头,嘎吱嘎吱的响,这样的对手,才是真正渴望的,拳脚功夫虽然酣畅淋漓,可是终究打不到拳拳到肉的快|感。一招一式之间,就算顷刻毙命,也没有多少体悟。
可是方才那惊天一劈,宛如千军辟易万人敌,猛将如龙,豪杰如虎,古人果然有其独到的见解。
关山收了刀,刀锋上鲜血缓缓地滴落,直到最后一丝血迹都没有。
站定身躯,关山单手持刀,抖动了一下青龙偃月刀上的铜环,当的一声,竖了起来,目光扫了一眼地上的无头尸体,也不理会周围游客的惊骇目光,一声不响地转身离开。
他转身的瞬间,一张红脸再度恢复正常。
“杀人不见血,好刀!”
张贲突然朝着关山背影大声吼道。
关山猛然一震,扭头看了一眼张贲,竟然抱着青龙偃月刀,遥遥朝张贲抱拳拱手。张贲抱拳,拱了拱,算是还礼。
两人目光交错,这瞬间,张贲双目中的求战火焰,论谁都能感觉到。
关山心中冷冽,却有叹道:这人就是那个徒手角斗冠军,力拼青头蛟,也是个力大无穷的汉子,却要当心了。
迈着步子,昂首阔步,身上甲叶再度晃动起来,哗啦啦地响,那身躯高大,宛如门神巨魔,威风凛凛,真是让人叹服不已。
等到关山回到自己的隔间休息时候,观众才从惊骇中反应过来,爆发出山呼海啸的欢呼声。
有些家伙激动的猛亲手中的票子,一些辣妹更是脱去了外面的短衫,只穿着胸罩,然后朝着关山飞吻,恐怕这等猛|男,都是那些熟|妇欲|女们的最爱吧。
关山的隔间内,一群人赶紧过来给他卸甲,然后按摩肌肉,活络血液。
几个手执折扇,穿着长衫,带着瓜皮帽的师爷将圆圆小墨镜拿下来,然后攥着折扇朝关山拱手道:“关爷,辛苦了,真是辛苦了。”
其中一个师爷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子,方才他们可是紧张无比,但是看到关山如此生猛,都是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一合之将都不是,一刀断飞兵器砍了人头。
这扔古代,那也是斩将夺旗的一员骁将。比起那演义中的关二爷,又能差得了多少?
一合速胜,强!
包间中,费德罗嘴唇哆嗦,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大声吼道:“呀呼!酷毙了!噢嚯嚯嚯嚯……太棒了!他妈的太棒了!才一刀,是吧,黄,才一刀,噢嚯嚯嚯嚯,爽,真他妈的太爽了!”
黄四郎这次也是紧张无比,照理说,他赢了钱,应该高兴才是,可是实际上并非如此,正因为赢的太快,他反而紧张了。
打头阵的家伙,俨然就是关二爷附体,一口青龙偃月刀,那绝对不是假把式,更不是江湖卖艺的杂耍!
就这个,张贲,他挡得了吗?
连老孙此人一向淡定,这时候也是脸色大变,低声喃喃道:“没想到海外豪杰,竟然已经强到这个地步。”
不过老孙有所不知,关山本人其实也是移民出去的,出钱的是洛杉矶洪门,他们的大龙头姓梁名定坤,梁家家徽是一条飞鱼,和大明锦衣衞的飞鱼服如出一辙,其家祖如何,可想而知了。
这些海外遗种,自有自的本事和机遇,绵延数百年,也有自己的一套规则,能够发展到现在,也实属不易。
关山当年逃过严打一劫,否则的话,也是吃枪毙的命。
算起来,几次严打,吃花生米炒豆腐的宗师高手,都不在少数,就算加上关山,恐怕也未必有人知道。
不过今天这达芙妮号,可真是风云际会,各人有各人的手段。
“老孙,也不知道张贲对上这关山,有几分胜算。”
黄四郎脸色有点苍白地问道。
老孙深吸一口气,只是轻声道:“关山这刀法,已经炉火纯青,再加上大宋步人甲厚重无比,想要取巧破防破招,那是不可能的事情,张贲如果在兵刃上也有宗师水准,那么还是可堪一战的,不过,那也是刀对刀,枪对枪的硬碰硬,任何取巧,都是自寻死路!”
黄四郎听得老孙这么说,更是脸色难看:“张贲兵刃的本事虽然见过,可毕竟没有底细,实在是没有底气啊。”
“五虎纯阳枪,算起来应该是龙虎山张家流传出去的,这扬州张氏兴许祖上和龙虎山沾亲带故,才能学到,并且加以改良。现在扬州张氏的五虎纯阳枪,招式毒辣凶狠程度,远比龙虎山的要强得多。如果张贲曾经淬炼精熟,倒也未必不是宗师水准。”
黄四郎没底气,老孙自然不能继续泼冷水,该给信心的时候,也是要给。更何况,老孙也不是没仔细瞧过张贲的手段,当日马背上一杆马槊左突右刺,那速度之快,绝对是浸淫枪法多年的架势。
马背功夫尚且如此,老孙绝不相信张贲步战兵器会差到哪里去。
学武之人,本就是自强不息。
古語有云: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
这天下英雄豪杰,自强自立的习武之人,如何当不得君子二字?
武道一途,不需要天赋禀异,不需要聪慧过人,只要当得自强二字,那么,这勤学苦练的路,就算是真正走上了正道。空有一身本事,却前怕狼后怕虎,这就是外强中干,金贵草包一个。
老孙的判断,也是基于这个道理。
张贲这样的人,如果真要是个外强中干的绣花枕头,又怎么可能在封城大战上果敢决绝,那架势,绝对是不成功便成仁的姿态,这份心性,说自强二字,自然是当得起的。
虽然有时候会一叶障目不见泰山,但是我们也常说,从局部看整体,以小见大,也是有其道理。
老孙对张贲的信心,还是要比黄四郎足的多。
此时呼声雷动,音乐声中全是战鼓声,这一战,一个照面,一个力劈,一刀下去痛快无比,鲜血喷射而意气风发,让人兴奋激动。
“好快的刀!”
在三井友住的房间中,这位矮小的日本中年男人脸色微变,心中暗暗叹道:浦岛的剑道奥义,能否和这中华武斩相比呢?
张贲松开紧握的拳头,这时候的心境,依然是毫无杂念,只有一个念头:求战!
“牛三哥!”张贲突然喊道。
“张兄弟请说。”
“披甲!”
牛三路听了,脸上大喜,连忙和周不平将箱子打开,一套战甲拎了起来,给张贲全部披好,才发现,这竟然也是一套步人甲。
前胸有一副吞天饕餮兽的纹饰,左右肩头是狻猊吞云头,鎏金护耳,头鍪顿项下垂脑后,这一身的份量,也在六七十斤,和关山的那一套,不相伯仲,仔细瞧瞧,兴许还是一个人的手笔。
这战甲制作,最是复杂,没想到现在还有这等手艺人,真是到死不愁吃穿。
张贲心态倒是调整过来了,可黄四郎的心思却无比的纠结,其实他这几日已经和不少人搭上了关系,连他三哥黄三郎也看出名堂来了,这老四,是准备藉着洋鬼子的力道,跳出黄家去。
黄三郎也是这时候才发现,自己的弟弟,其实心气比谁都高,内里的骄傲,已经让他无法忍受大家庭中的那种抑郁迟滞。
老四倒是很有雄心壮志。
黄三郎笑了笑,一想起自己近乎无能一般的能力,心中暗道:我是一事无成了,挑战黄家权威的勇气也是没有,倒不如,让老四好好地去折腾折腾,当哥哥的,帮帮自己的弟弟,也是应该的。
心中所想,竟然跑来和黄四郎说道:“老四。”
“三哥,是遇到不痛快的事情了?”黄四郎问道。
“和你说件事情。”黄三郎笑道。
“三哥只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