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贲将油箱盖拉掉,然后高高举了起来,朝着远处砸了过去,水面上飘起了一层油花,张贲将一把自动步枪拿了起来,当那艘冲锋舟刚刚出现在视线中的时候,噗噗噗噗噗五发子弹打了出去,三发打在了冲锋舟边上,两发打中了船上掌舵的人。
船体一晃,那船上的人都是惊慌起来,张贲将竹排往前一推,随后涉水走远了一段距离,将那艘小艇翻了过来,拖拽到了身前,当做掩体,直到冲锋舟靠近马达附近,张贲才将一梭子打的干干净净。
因为和船体铁皮的碰撞,子弹打出了火花,轰的一声,水面一片大火,接着嘭的一声巨响,整艘冲锋舟就像是碰撞到了水雷,被炸的飞了起来。
“嘿!”张贲笑了笑,爬上了小艇,然后发动了马达,朝前开了一段距离,才停在竹排旁边,夏真和海伦才上了小艇,两个女人也不笨,开始用不锈钢盆子往外舀水。
张贲架势着小艇,朝着白象寺缓缓而去。
而外面还有一艘冲锋舟,却是不知道这裏到底发生了什么,剧烈的爆炸引来了不少人张望,一些部队都是踟蹰了一会儿,才看了一下,听到这边没有动静后,才叫唤起来,各自依旧在宽阔的地方航行。
夏真虽然一而再再而三被张贲的心狠手辣给刺|激到,可是她真的是快要麻木了,现在就算张贲抱着一颗核弹去炸美国白宫,她也是不会感到任何惊讶。
她的这个男人,真是什么事情都干得出来。
可是……为什么在中海的时候,就觉得他是个老实人呢?
第一次看到的他的时候,就是这样认为的吧,一个身手不错的老实人。
但是随着打拳、三兴岛、封城大战,这一路下来,简直就是匪夷所思,这种家伙,竟然只是一个小保安一个大一新生?
如果全中国的大一新生都是这样的,那会变成怎样?
夏真被自己的这个恐怖念头吓了一跳,真要是那样,那就天下大乱了。
海伦闭着眼睛,她是吓的,虽然知道这个男人很凶悍,也知道他杀人有原则,可是一看到他杀人方式那么血腥,她就不敢去看,她甚至为那些暴徒感到悲哀,暴徒如果不能够保证自己的最强力量,最终只有以他们的方式去死,同样的暴力方式,甚至会像扎杜拉那样,死前还有无比的恐惧,死后……恐怕都是没办法超生吧。
只是,眼瞧着这个男人手腕上戴着佛珠,脖颈上带着佛陀加持的护身符,而干这些血腥暴力的事情,就有一种强烈的违和感。
这难道,就是佛陀慈悲,金刚之怒吗?
匪夷所思了。
张贲虽然戴着佛珠,对佛陀阿信金刚多吉都是恭敬有加,实际上,他完全不信佛,到寺庙里拜一拜,无非就是行个礼,只是江湖上的礼数,真要是怕死后入十八层地狱,他也完全不怕,到时候,再杀上去就是了。
论起疯狂劲头,他老子张耀祖,他阿公张三贤,可比他疯狂的多得多,往上再数两代,还和太平天国干过,那时候杀人,更是人头如麻,不知道有多少人白白送了性命在他扬州张家嫡子嫡孙受伤。
就张德功这个老东西,民国时期也是横行的一条好汉,手上的人命一百没有,五十肯定有的,这还是数得着的,那些军阀混战时候,他偷鸡摸狗弄死的人,又不知都多少了。
但是张家人动手,倒是有点规矩,该杀不该杀,心头都有一杆秤,这评判的标准扔江湖上只要说得通,那就是对的,杀的好。
只是如今太平年月,张耀祖当年凶性大发,差点年纪轻轻就干了蠢事,后来被张三贤扭送进了部队,成就一番凶名,在越南,除了没有核爆胡志明市,其余的,估计都干的差不多了。
不过他干的过火,被人上眼药,差点送军事法庭审判,好在上头老大人们联保,将这条汉子给弄了下来,扔到山沟沟里让他测绘去,当了个炮兵营指导员寻死觅活的,不见天日一般。
只是后来还是闹出了诸多事端,干掉了一票专门私设路障收过路费的当地刁民,这孙子的好日子也最终到了头,终于被成都军区一脚踢回了老家,让他回沙洲地面上刨食儿吃。
可见,张贲凶悍无端,必然有其血统问题,张耀祖不是个东西,张贲再怎么是个老实人,他凶悍起来,映衬一句话,虎父无犬子。
一个德行呗。
原本夏真不信张贲说的他老爹那些屁话,现在,她信了,只有那样疯狂的老爹,才能制造出这样疯狂的儿子。
而用张老三的那句话来说:那只贼畜生一辈子最有水平的,就是弄出了小贲这个好孙子。
当然,张贲打了封城大战回去一说,张三贤就很清楚,他的指望,只能盯着张骁骑和张贲的子孙身上了,正儿八经的正经人,他张家大院的本家儿,能不能出,只能看将来了。
有了这艘小艇,速度倒是轻快,张贲干掉一个半班的人,倒是无压力,面无表情地掌舵,到了位置,之间断木竖了起来,四处都是漂浮物,扫视了一周,张贲心道:米尼岗还是不要了,就捞一些手雷吧。
有了小艇,朝南只管走就是了,到时候进入了大曼谷区,能上达芙妮号就行。
此时此刻,他觉得那条原本让他恶心到吐的破船,现在竟然是这样的美好。
而且,伊凡到时候还要打电话过来,他不早点上去的话,真不知道到时候卡秋莎到了中国,他该怎么去找。
“你们注意点,我下水一会儿。”
张贲将一把自动步枪扔到了船内,海伦身上有一把九二手枪的,这把步枪扔到了夏真脚边,好歹也能壮胆,到时候就算有人,只要手中捏着一把自动步枪,来多少人都要犯怵。
夏真点点头,张贲估算着那个池塘位置,就潜了下去。
五分钟后,他出了水面,一口气憋五分钟,对于张贲来说,毫无压力。
他手中拿着一只尼龙袋,裏面还有油纸,鼓鼓囊囊的,也不知道什么。
放在船中,他爬了上来,道:“是手雷,你们别去动它就行。”
话一出口,把伸手的夏真吓了个半死,然后张贲笑了笑,发动了马达,开始朝南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