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厮真是怪物。
关山心中叹道。
生猛无比的人不是没有见过,但是样样都强的,确实是少见,关山专精大关刀,一手关刀八法,可以说是未曾有敌手,但是在达芙妮号上,张贲那一套枪法,也让关山开了眼界,原本以为,张贲的实力便是如是,却不料,这厮的状态至高不低。
古时猛将,冲锋阵斩对方先锋,或者活捉敌将的时候,那一身盔甲挣扎,想要活捉,还真不是什么简单轻松的事情,但是对于那些手指手掌力量恐怖的人来说,根本不算什么问题。
古时常言:力能穿骨。
这说的,是肩胛骨,那些力大猛将,单手一抓,隔着你的护肩,能让你肩胛骨受创,进而无法发力,然后只有被生擒的份了。
关山掂了掂手中的铸铁管,看到那四周冲过来的人,那地上唉哟唉哟叫唤着的人正要挣扎着爬起来,不过口中却是用奇怪的话叽里咕噜地大吼着什么,那些冲过来的人都是毫不犹豫拿着砍刀匕首钢管招呼了过来。
一层层地过来,眼瞧着两个猛|男被包围了,那些围观的人都是开始拿起手机报警,当然也有好事的拿起照相机拍摄。
场面一时间竟然无比火爆。
街道上的汽车也有突然停下来的,于是在不远处,竟然形成了塞车。
嘭!
那些人手脚快,关山手更快,他身高力大,直接一管子砸了下去,冲的最快的一个高个子卷毛脑门上被砸开偌大的一条口子,当场就鲜血之流,倒在血泊之中。
张贲这边更是夸张。
这厮仿佛是等着他们过来一般,等到一人冲过来的时候,竟然是一拳冲在对方小腹上,那人就这般被顶到了半空之中,随后张贲胳膊一甩,那人惨叫着撞击在了后头几人身上。
斜眼打量着关山,才心中暗道:这人还真是下手不含糊。
关山速度极快,基本上就是按住一个就是一管子下去,嘭嘭嘭,宛如是砸大西瓜一样的下手,速度又快又狠,根本不给对方攻击的机会。
只消一下,必定是一人倒在地上,根本无法再动弹,有几个是当场就昏了过去,一点动弹的意思都没有。
张贲这边更是狠辣,那些拿着砍刀的,当场将胳膊拗断,握着匕首的,一条腿直接踹断,攥着一条钢管的,则是一巴掌扇在对方脸上,牙齿立刻飞出来三五颗,全是血,血水混合着乱七八糟的东西,地上一片狼藉。
这些人这时候才知道,他们遇到猛人了,还是高人!
“杂种!”
单手按住了一人后颈,朝着边上的水泥地连撞了两下,地上一片模糊,血肉根本看不太清楚了。
原本人们以为出现的惨剧,确实是出现了,但是结果显然很让人受伤。
两个人生猛无比,竟然是反过来追着那些人打,鲜有逃脱的,只有几个缩在后面的小崽子,才撒腿就跑,手中的东西丢的干干净净,跑的极快。
地上东倒西歪躺着起码三十人。
关山手中的铸铁管都是沾着血肉渣滓了。
别看这般凶残血腥,其实两人都是留有余地的,这些人可都是死不了,最多就是脑震荡,昏迷个几个钟头就能醒,不过这养伤嘛,就得养个一年半载了。
他们打结束了,才看到呜啦呜啦的警车开了过来,那车子里头的人都是叫嚷了起来,正要去控制张贲和关山两人,两人将警察都是反制了起来。
“嘿!公然抗法!”
却看到关山和张贲,不约而同地拿出一只不知道算什么东西的证件,说道:“这东西好使么?”
两人一愣,看到对方手中的东西,才是了然:好嘛,感情尚老板还真是满天下的撒网捕鱼啊!
戏剧化的一幕,随即自然是两人没什么事情,连跟去警局都没有,将那铸铁管重新塞回了护栏,张贲和关山朝着军医院裏头走去,洗了洗手,张贲问道:“尚老板找过你?”
关山笑道:“还真是巧了。”
一阵感慨,心说这尚和心做事情,还真是让人佩服的五体投地。
外头围观的人都是散了,但是这场小风波,却是让人津津乐道起来,这样生猛的人物,可真是不多见。
“留个联络方式吧。”
张贲说道。
关山想了想,道:“也好。”
正待出去的时候,却看到关山竟然是朝住院部而去的,张贲停下脚步,奇怪道:“你做什么去?”
“我这裏还有个人需要照顾。”
关山看着张贲,淡然说道。
张贲道:“是你什么人么?”
“我老婆。”关山略有伤感。
张贲道:“那就去看看嫂嫂吧。”
关山欲言又止,最后还是点点头:“好。”
军医院的住院部就像是五角大楼,不过比五角大楼可是高多了。
人在十一楼。
一号电梯口直达十一楼,两人进电梯的时候,周遭原本打算进去的人竟然是少了一半,这两人瞧着就吓人啊。
关山身高两米,张贲一米八九,都是肌肉发达,硬朗如牛,粗壮的胳膊和人大腿似的,看一眼都觉得压力大。
到了十一楼,那股子医院里的特殊气味四处都是,戴着口罩,穿着粉色护士装的小护士们来来往往,手中拿着各色各样的东西,前头还能看到换房间的护工在那里推着病人转房间。
服务台过去之后,关山道:“到了。”
张贲点点头,关山开门,张贲进去之后站了片刻,等关山跟进来走到前头,才跟了上去。
他是空手来的,所以礼数就不能差了。
窗帘拉着,屋子里空调开着,床头的花瓶中还插着鲜花,没有叶子,水润润的各色各样的花朵。
房间不大,就一张床位,床上坐靠着一个女人,她很安静地在那里看着一本杂志,很有兴致地翻阅着,看得出来,她很专注。
这个女人剃了光头,似乎是察觉到了陌生人进来,立刻手忙脚乱地将边上桌子上的假发套在头上。
她的脸已经很瘦了,颊窝看上去就像是被硬生生剜去一块肉,虽然形象很憔悴,但是精神很饱满,看得出来,这是一个热爱生活的女人。
如果不是因为生病,她应该是一个很有气质的美女吧。
张贲心中如是想道。
“似月。”
关山走了过去,从下面抽出一箱苹果,然后找到了热水倒在盆子中,又洗了手,然后拿起水果刀,缓缓地削了起来。
关山没有介绍张贲。
这个叫做似月的女人,小声地问道:“是你的朋友么?”
关山很快就将苹果削好,然后弄成了一小块一小块,将一根牙签插在上面,然后放在了似月面前的台面上。
“是的。”
关山这般说了。
张贲才上前一步,微微地点头,语气平稳,声音不高不低,道:“嫂嫂好。”
“贵姓?”
似月将苹果咬在嘴裏,吃了一会儿,用一种打量世界的目光看着张贲,这是一种好奇和探究,想要知道秘密的眼神。
张贲道:“免贵姓张,单名一个贲字。”
“是虎贲的贲么?”似月问道。
张贲点点头:“是的。”
“好有气势的名字。”她又说道。
她的声音很低,但是吐字极为清晰,就像是电台的当红播音员一样,而且丝毫没有地方口音的感觉,望着关山,说道:“你朋友瞧着面善,仿佛在哪儿见过一般。”
张贲一愣,关山道:“怎么可能见过呢?不会见过的。”
“我叫秦似月。”她看着张贲,说道。
张贲倒是恭敬,小声道:“嫂嫂也是好名字。”
“你知道景德镇么?”
秦似月抬头看着张贲,问道。
关山明显身躯僵了一下。
张贲点点头:“知道的。是个好地方,那儿的瓷器很好吧。”
秦似月笑了:“那是自然。”
她脸上充满了自豪,然后又道:“你知道龙虎山么?”
张贲亦是点点头:“知道的。”
“那里的山水,可好了。过几天,我就要去那里了。你喜欢什么样的瓷器?我让关山去景德镇,为你置办一套。绝对最好的哟。”
她笑了起来,竟是这般的爽朗,绝非是寻常久病之人应有的释怀轻松,让张贲心中,浮现出阵阵佩服。
“吃吧。”关山将那盛着苹果的小碗托在掌中,看着秦似月,轻声道。
“你也吃。”
秦似月笑着,看着关山,柔情蜜意。这幅画面,让张贲响起一句江湖上流传的老话:情到深处淡如水,心心相印最可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