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品宗师的气息疯狂弥漫。补天关上,白衣脚下轻点,凌空而下。手中钢剑挥动,一道道满含凌厉杀伐的剑气纵横开来。那双素来温婉的眸子里,遍布冰冷。她直接落在了狂煞军之中,如一颗不起眼的石子,落在了人潮。钢剑泛起莹白的光,被白衣轻描淡写挥出,肉眼可见的白色剑气,席卷八方。噗噗噗……这瞬间,前方三十米内,扇形范围中,一个个狂煞军战士骤然停顿,仿佛被凝固了一般。下一秒,鲜血飞溅,所有人纷纷倒地身亡。其中甚至包括两个宗师境的将领!“杀啊!”白衣被包围,每时每刻,都有无数刀剑袭来。左手翻转,脚下线条勾勒,一道阵法闪烁光芒,恐怖气息直冲云霄。“杀!”白衣红唇轻启,吐出冷漠之声。无数长剑虚影,宛如莲花般呈现,朝着四面八方绽放。剑影所到之处,所有人被洞穿身体,鲜血流淌中,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尽皆殒命。刹那间,密密麻麻的狂煞军战士,被清空出一道百米范围的空白地带。白衣的杀戮,却还没停止。身形一闪,她又出现在另一处狂煞军汇聚之地。钢剑脱手,在她头顶上滴溜溜旋转。穿金裂石的恐怖剑芒如花朵盛开,没有任何人,能进她十米范围。“离地三尺有神灵,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云雨里,荡清人间!”一颗颗水珠陡然浮现在空气里,如同水晶一般晶莹剔透。同时,地面上,血泊汇聚,一颗颗猩红的血珠逐渐漂浮。时空仿佛停滞。白衣娇躯漂浮在离地三尺的地方,双手慢慢合拢。嗖嗖嗖……水滴血珠,如雨幕蔓延。无数狂煞军战士的身体上,出现密密麻麻的血洞,血雾抛洒,被打成了筛子。一击,灭万!偌大的战场,仿佛失去了声音。无论敌友,所有人的目光都在看着白衣那略显得消瘦的身影。呆若木鸡。这已经不再是寻常人能够拥有的力量。宛如是神祗下凡,展开一场屠杀!“七品宗师!”季空惊得呼吸都快停滞。七品的宗师苍茫国也有,不是没见过。但他想,即便是那位强者,也没有这般恐怖的杀伤手段。这不是武将技,也不是谋士策!“阵法之力……”恐怖如斯!此刻的白衣,却没有心思去理会任何人。她的脸上,看不出喜怒哀乐,平静里夹杂着冷漠,当真如同是神祗,而不是血肉凡人。呼呼……不知道哪里来的风,轻柔的吹拂着。她那如黑色瀑布一般的秀发,随风飞舞。已经染红的粗布衣,衣角轻摆。“离地三尺有神灵!左手握苍天,右手握皇土,掌心里,是十方惊雷!”白衣缓缓握住了双手。紧接着,一道电弧,从她掌心蔓延出来。白光骤起,淹没一切,让所有人的双眼,都陷入了短暂的失明。毁灭万物的雷霆力量,以白衣为中心,朝着四面八方疯狂蔓延。凡是沾染到雷电力量的人,不分敌我,全都颤栗不休,发出歇斯底里的哀嚎。没人知道他们遭受了怎样的苦难,只能看到一个个活生生的人,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焦黑,发出焦臭的味道。特别是他们身上的铠甲、兵刃,都有导电的作用。“啊……”哀嚎不断。等到白光消散,众人能够看清一切的时候,他们的心脏都仿佛快要骤停了一般。白衣身周,原本密密麻麻蜂拥而至的狂煞军战士,全都焦黑一片,再无半点生机。方圆三百米,堆满尸体!“咕噜……”季空万分艰难的吞咽了一口唾沫,内心发出歇斯底里的呐喊:“不可能!这不可能!这不是人类能拥有的力量!”然而……还没完!离地三尺的白衣,依旧静静漂浮。她闭上了眼睛,平凡的面容上,露出一抹痛苦之色。“离地三尺有神灵!新生为木,腐朽为土,生死之间,烈火焚身!”“撤!快撤!全军撤退!”季空怕了。目眦欲裂,心胆俱寒!即便白衣连连大招,所杀的狂煞军真是不过两三万,对于百万巨来说,九牛一毛。可是,她的手段太惊人,也太恐怖。徐牧天出现,沈卓出现,裘恨天出现。青龙玄武朱雀白虎齐聚。季达身亡。百万蛮王军被灭!这一切的一切,都向季空说明了一件事:天龙国内所有的变故,都是阴谋!针对苍茫的阴谋!白衣,只是这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他不敢打,也不敢赌。蛮王军损失惨重,如果狂煞军也全都交代在这里,苍茫兵力将会达到一个虚弱度!南疆攻入苍茫国都的悲剧,很可能会再度发生!“撤!”“追杀!”徐逸大吼。“啊……”靠近白衣这边的狂煞军战士,狼狈逃跑。可是很多人,跑着跑着,头顶上,双肩上,燃烧起熊熊烈焰。这烈火并不蔓延,也不对身体造成伤害。可他们歇斯底里,痛苦哀嚎,满脸狰狞,仿佛被灼烧的,是他们的灵魂!每一个见证这一幕的人,瑟瑟发抖。噗嗤!有人痛苦中选择了自杀,终于不再痛苦,临死前,脸上浮现笑意,走得安详。越来越多的狂煞军战士自己自杀,更让人毛骨悚然!“啊……”远处惨叫阵阵。狂煞军退得丢盔弃甲,四灵军追杀得肆无忌惮。直到接近苍茫另一道关隘,四灵军才停下了脚步。回头望来,一路尸体遍布,一路血流成河!“我们……胜利了!”“胜利了!赢了!”四灵军,合五十万大军,如今存活的人,不足三十万!他们激动万分,他们悲痛欲绝,他们泪流满面,他们又哭又笑,歇斯底里。也是在这一刻,白衣摇摇欲坠。徐逸没有去追杀逃跑的狂煞军,目光始终放在白衣身上,注意着她的状况。之前,不敢贸然接近。白衣的这种类型攻击,是不分敌我的。但现在,在白衣摇摇欲坠时,徐逸闪身飞奔了过去。人在半途,牧天枪已经消失不见。接近白衣时,徐逸头顶与双肩,也有火苗燃起。一股灵魂灼烧的痛楚,无法用语言来形容。他龇牙咧嘴,依旧稳稳的抱住了白衣。强壮有力的臂膀,控制不住的在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