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说笑着走进别墅。这别墅的大门将近三米多高。还没等许家安有什么动作,门就从里面打开了。两名和李刚差不多大的少女穿着一身灰色的女仆装站在门两侧,躬身说道:“老爷子回来了。”李刚嘴里一直发出啧啧啧的声音,这派头恐怕古代的王侯将相也不过如此吧。别墅里面的设计风格和外型一样,都是欧洲宫廷风。正对着门口的是一条大大的U型楼梯,别墅一共三层。每一层都被灯光晃得金碧辉煌。地面上淡黄色的瓷砖被擦得反光,屋子里萦绕着一种淡淡的檀香味。“小神医,今天天也不早了,我就让人给你安排住处,你好好睡一觉,有什么事明早说。”许家安转身对李刚说道。“好。那许老晚安。”李刚恭敬地回了一句,对于这位雪中送炭的老者,李刚还是十分尊敬的。许家安叫来了一名女仆,轻声吩咐了几句,女仆就领着李刚上了二楼的一间客房。女仆将房间里的灯打开,简单交代了几句屋内的设施后,便关门离开了。李刚坐了十几个小时的火车,又先后施展医术救人,为了医治刘威还用了岐黄七针。身心早就疲惫不堪。在客房的卫生间里冲了个热水澡,又把自己身上那件脏兮兮的衣服洗干净。便一头扎进软软的大床上,不一会就传来了轻微的鼾声。夜渐渐深了,月色了明亮起来。同样的月亮也照在千里外的十万大山中。十万大山是湘西人对境内山的统称。自古湖南多山,大小山峰鳞次栉比。其中一座不知名的山峰腹地上,有一座不起眼的草房。那草屋有百余平米,屋前立着一个大大的牌匾,上面龙飞凤舞的写着雅居阁三个大字。一名老者正在屋内蒲团上正襟危坐。这老者的头发和胡子已经全白了,但是精神烁然。白色的剑眉斜刺入鬓,面容十分英武。一身白袍的衬托下更显得仙风道骨。他正是李刚的师父药亦子。以往这个时候,药亦子都会指导李刚打坐静心、锻炼脾性。十几年如一日,不过今晚只剩他自己一人在这。轻轻叹了口气,药亦子的内心竟然有一些波动。十几年前的一个冬天,一次偶然的机会,药亦子去余江拜访朋友,在路边发现了李刚。那时候的李刚还是一个在襁褓里的小婴儿,被一条粉色的棉被包裹着,棉被中有个纸条上面写着“李刚”二字。那时本已发誓不收徒弟的药亦子动了恻隐之心,将孩子带回了山里,并抚养成人。恰巧李刚在医学方面很有天赋,于是药亦子就收他作为自己的关门弟子。想来也有快二十年了。“不知道那个臭小子现在怎么样了。”叹了口气,药亦子自言自语道。虽然平时自己对李刚十分严苛,可是心中却对这个小徒弟视如己出。人非草木,药亦子可是一点点看着李刚长大的。山里的夜风很急,风吹过草屋的木门,发出了吱吱的声音。远处依稀传来几声野兽的咆哮。借着这夜色,几个黑色的人影悄悄围住了茅草屋。“老朋友既然来了,何不现身?”药亦子收回思绪,敏锐的感知力告诉他门外来了不速之客。“哈哈哈哈哈哈,师兄的感知力果然厉害,不愧是神医门的掌门。”一个刺耳的如夜枭般的声音从门外传来,与此同时,那几个黑衣人一齐闯了进来。这群人呈半圆站好,把药亦子围在了中间。为首的黑衣人摘下了头上的遮挡,露出了一张煞白的脸。这人身高在一米七左右,身材极为消瘦。露出的双手更像是枯木树枝一样,骨节分明。他面皮青薄,一双蟹眼又小又圆,仿佛要突出眼眶一般。配上白惨惨的肤色,宛如白无常再世。药亦子并不惊讶,淡淡说道:“十几年不见,师弟怎么变成了这副鬼模样。哪还有当年咱们天道三子那俊俏的影子了?”“白无常”桀桀怪笑,那声音仿佛指甲划过玻璃一般,让人汗毛竖起。“师弟我肯定比不上师兄这般仙风道骨。毕竟师兄才是师父最喜欢的徒弟呀。”药亦子哼了一声说道:“少废话,江炎子,难道你来找我只是为了叙旧不成?”江炎子仍旧怪笑道:“自然不是,今天师弟来此只是向师兄借内息灵佩和岐黄七针一用。”“哈哈,江炎子你想的美。想当年你背叛师门,成立所谓的鬼医门。这些年你行事鸷狠狼戾,中医界已经视你为魔鬼。你还有脸来管我要师门至宝?”药亦子向江炎子吐了口痰,大声训斥道。江炎子玩味儿的看着自己的师兄,不慌不忙的说道:“这么多年过去了,师兄的脾气还是这么的嫉恶如仇。这么多年过去了,内息灵佩的秘密你还是没有参透,倒不如让师弟帮帮你吧。更何况与其说是借,我更喜欢用抢这个词。”说罢,江炎子目光转狠,冷声说道:“要不是看在同门一场的份上,你这把老骨头早就被我捏碎了!”周围的黑衣人见江炎子语气转狠,都不约而同的向前一步。有几个人竟然露出了明晃晃的剔骨刀。药亦子淡然地扫了一眼周围,仍是云淡风轻的回答说:“师父临终前有命,内息灵佩只传有缘人。你形似厉鬼,不配这灵佩。至于岐黄七针,是我独门针法,向来只传口诀。你就死了这条心吧。”“好!好!好!既然师兄的老骨头这么硬,那我只好送你去见师父了。”江炎子怒极反笑。枯手一挥,两边的人便冲了上来。药亦子哼了一声,双掌猛地向下一拍。整个人便借力站了起来。双手在脑后一抹,手中瞬间多了几颗细细的银针。身形轻盈一闪,躲过了左边砍过来的三把剔骨刀。左手大拇指轻弹,几颗银针便像长了眼睛一般落在了那三名黑衣人的曲池穴上。曲池穴俗称麻筋儿,顾名思义,一碰到它手就会酸麻异常。果然,那几个被点中穴道的黑衣人,只感到手上一麻,剔骨刀就掉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