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刚皱了皱眉头。这他娘的是什么莫名其妙的怪脾气？做好事还要被打？“你们给我滚远点！我不用你们帮我做什么检查！”老人继续念叨着：“我才不信你们所谓的免费体检那一套，最终还是为了坑我们这些穷人的钱。”“我们不会收取任何费用的，不仅免费体检，而且检查出任何病症，我们都会免费帮您治疗。”孙洁耐心的解释道，她早就预料到了会遇到这种情况，不过人民医院确实经常会组织一些下乡免费看病治疗，看上去像是在为医院做宣传，实际上是在宣传慈善事业。应了人民医院的那句宣传语，让所有病患都得到及时的治疗，恢复健康和笑容。孙洁正是因为人民医院有这么一项慈善项目才决定进入人民医院的。而会遇到抵抗，她也早就有所预料，孙洁没听到老人的回应，继续耐心说道：“李阿姨，相信我们，这项工作全程都是免费的，如果我们有任何收费的项目出现，您可以投诉我们。”“呸？话说得好听，实际上谁不知道你们这些虫蛀从那高楼过来这里，就是为了挖矿？给我滚出我的家，别污染了我家的空气。”老人的态度还是很嫌弃，甚至很不满。李刚有些听不下去了，刚想说话，被孙洁拦了下来。孙洁朝着他摇了摇头示意他别说话。李刚把不满吞了下去，脸上的表情掩盖不住他的不爽。孙洁往前走了一步，试图沟通，“李阿姨，是这样的，您要是不相信我的话，我们可以只做个简单的体检，我听您的声音，您似乎是有些咽喉炎，对吗？”“闭嘴，滚出我的家！”老人的声音比起方才还要沙哑，跟嘴里喊着一口痰的感觉差不多上下。咳嗽声再次传了出来，比起方才的要严重很多。李刚闻言摇了摇头，以自己多年的经验作出临时诊断，对孙洁道：“不仅仅是咽喉炎，这已经关系到肺部的病症了，极有可能是肺癌……”他不是吓孙洁，以前师傅训练过他的听力，仅靠听他能判断出来的病症已有上百种。特别是肺癌。在山上修炼的时候，他为不少寻师傅看病的病人诊断过，多数都是城里来的中年男人，年纪三十好几，挺着跟怀孕期间的女人一般大的啤酒肚，戴大金链或者浑身上下散发着暴发户的气质，这类人长期酗酒抽烟，熬夜，这些不良习惯很容易引起癌症，特别是肺癌。李刚靠听力诊断过的就有好几例，仅仅只是听听他们的咳嗽声，他就已经心里有数了。孙洁是相信李刚的，也因此知道了为何这里面厌恶弥漫的原因，这都是烟味啊！没想到这小村庄里居然还有人能抽得起烟，看来这里面住的人不简单！不过家庭背景无关与看病认真与否，孙洁此刻只想好好给老人检查一下，毕竟老人可起来的声音听上去情况真的很糟糕，如果真的是癌症，就更不能继续拖下去了。“李阿姨，请您相信我们，我们绝不会害您的。”“你们再不离开我就报警了！”里面传来稀稀疏疏的声音，不一会，一个拄着拐杖的老人缓缓走到了两人跟前，接着外面微弱的光芒，透过雾气两人模模糊糊的看到了李丽霞的真面目。满脸皱纹，牙齿应该是掉光了，看上去整个人都很虚弱的样子，脸部没有任何一点血色。骨瘦如材，这个词在这个时候形容的很贴切。老人身上的衣服比起小孩子的还要破烂，或者说在这大热天的，她只是把一块被不知道什么动物撕扯的七零八落四处是洞的棉被盖在了身上当作是衣服。那被子上一滩滩呕吐物残留的印痕，在领口处还有一些新鲜的呕吐物以及血迹。看到这一幕，孙洁的鼻子酸了。李刚也有些呆愣住了，怎么总觉得眼前这个老人的脸看上去这么熟悉？车里的人互相面面相觑，看得各自都觉得不好意思了，才穿戴齐全了工具下了车。一个个整得跟从重症监护室出来的一样，无菌病服，加厚的口罩。队伍浩浩荡荡地下了车走在村里的道路里，把村民们看的一愣一愣的，有孩子的把孩子小心翼翼的抱在了怀里，像是看到了强盗进村的那一幕。避之不及。不一会这边的工作差不多就完成了，没有几个人愿意配合浑身装备齐全的医生，更别说那些护士满脸都是嫌弃的表情。反正都是为了完成任务，随意检查了一下那几个愿意来的。一个年轻的小伙子扶着腰一脸痛苦的坐下，护士看都没看他一眼，冷漠问道：“什么问题？”小伙子龇牙咧嘴，额头冒了冷汗，“腰痛。”“怎么搞的？”护士懒洋洋地拿出纸笔随意写了几笔，问：“名字？”“李铁柱。”护士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还跟旁边的护士哈哈道：“现在还有人取这么土的名字吗？笑死我了。”一旁的护士也跟着捂嘴笑，接着继续往下传下去了。李铁柱有些羞愧地低下了头，等到笑话都传了一圈回来，护士才有些收敛了笑容继续问道：“怎么搞的啊？”“两个月前犁地牛绳断了，俺家的牛把俺拖着绕着俺家的地跑了一圈，痛的俺好几天都没……”“伤到筋骨了，擦点跌打损伤的药就行了。”护士根本没有耐心听完这段带着浓厚口音的话，毫无耐心地直接跟后面备药的护士道：“帮我拿一瓶跌打损伤的药水来。”“行。”看到自己也能有药了，李铁柱高兴的抬头看向了一旁的媳妇，激动地笑了，不过很快，愁容爬上了脸上，李铁柱有些担忧的问道：“你这里开的药，真的都是免费的吗？”护士回头翻了个白眼，态度极其恶劣，“你读书读到几年级啊？”“三年级。”李铁柱有些得意的伸出了三根手指，他这个学历在村子里可算得上是受过高等教育的文化人了，村子里不少人都称呼他为李先生呢，类似于是古时候教书先生的那种含义。护士嘲讽的呵呵两声，一脸鄙夷的眼神打量了一圈李铁柱，心里想到，也不知道你是哪里来的勇气和自信，居然一副很自豪的样子，恶心。说：“那你会看中文吧？”她伸出手指了指挂在一旁的公告，提高了声音带着侮辱人的语气道：“既然念过书会看字，这里就有字，自己读一读，别老是问问题浪费我的时间，明白了？”李铁柱尴尬地点头，假装很认真的看向了一旁的告示，他身旁的女人知道自己的男人受了极大的屈辱，可奈何人家毕竟是城里来的惹不起，她只能撇过脸去擦了擦眼角的泪水。真不甘心，又有什么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