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混血女子,两天前自己在大殿里看到过。虽然不清楚对方究竟什么身份,但以当时对方的站位,秦羽衣就明白她在地府的级别肯定不低。初临地府,她脑子里混混僵僵,犹处梦幻,可通过这两天足不出户的心态调整,她已经逐渐的接受自己真的来到地府总部的事实。等李浮图出去后,她来到床边,很配合的褪下了衣衫,只剩下内衣。灯光下,那副娇躯如明珠生晕美玉盈光,白的晃眼。可是这幅美景只有同为女性的阴落花一人瞧见。阴落花神色毫无波动,提着箱子同样坐到了床上。箱子打开,里面装的是一块皮革,皮革上面,插满了一排排的锋锐银针!“或许会很痛苦,忍耐一下。”秦羽衣没有任何恐惧之色,无声点了点头。房间外,李浮图把房门关上,黑无常刚才的貌似玩笑之言再度浮上脑海,他的眼中不禁流露出一丝忧虑之色。消息虽然不断传了出去,他相信孟婆肯定可以收到,可是此时他却不得不担心起另一种可能。要是孟婆收到了消息,却不回来又怎么办?虽然发出的消息只是说他有急事要找孟婆,并没有透露具体情况,可是不代表不会有人向孟婆通风报信。譬如说,此刻正在房间里面为秦羽衣遏制尸毒的阴落花。关于自己和孟婆,地府绝大多数人都保持缄默,但有几人态度却极其鲜明。一位就是马面。一位,则是那位罚恶司。李浮图轻轻呼出口气,再让他出去找孟婆,时间上肯定来不及了,他此时只能寄希望于孟婆能够识大体了。……欧洲。长度能排进前十的汨罗河。滚滚河水两旁全是高大的树木。有棵大树不知是因为暴风还是因为什么原因,不是向上生长,而是呈现出一个弯曲的弧度,粗壮的树干横亘在了河面的上空。此刻树干之上,有人轻盈而立,一头妖冶紫发随着呼啸的河风漫天飞舞。她脚下的河道比较狭窄,导致河水流经这里会变得很是湍急。“萨克,我只不过是无意闯入,你居然从埃国一直追到了这里,不得不承认,你真的很有耐心。”她望着对岸,轻声叹息。岸边,一道身影紧随而至。“不管有意还是无意,你已经打扰了法老安眠,孟婆,跟我回去请求法老的宽恕!”此人穿着一身深棕色长袍,双手拢于袖口之中,后脖颈上纹着极其复杂的纹路。“萨克,那不过只是一具枯骨而已,连肉身都已经完全腐烂,那就是你们所谓不死不灭的法老?”紫发女子笑意轻柔。“宗教,果然只是用来奴役思想的工具,要是你们的法老真的如信奉中那么伟大,我闯入它的墓地,应该早就遭受了惩罚,还用的着你万里迢迢的追捕?世人愚昧?难道你也愚昧?”“亵渎法老,其罪当诛!”萨克沉喝,有种如若雷霆般的威仪,随即,他无视面前的急速流淌的河水,坚定的向前踏出。汨罗河上,出现了不可思议的一幕!湍急的河面上,有人踏浪而行!孟婆不觉惊讶,一双诡异紫眸中甚至透着怜悯。萨克。名字朴实无华。可却是当世人皇之一!埃国法老墓的守护者,也是上亿埃国人的精神领袖!在宗教信仰至高无上的埃国,萨克就宛如神祗!他被认为是法老意志的继承者。被誉为当代法老王!可就是这么一位强者,二十年来,却没走出法老墓园一步。法老赋予了他万丈荣光,同样,却也将他的思想与自由给死死囚禁。如果不是孟婆这次闯入了法老墓,他恐怕会一直守着那具枯骨终老。行走在湍急河水之上,萨克却如履平地,犹如鬼怪,如果有普通人在这,世界观肯定会瞬间崩塌。几乎眨眼间,萨克就来到了孟婆面前。埃国人特有的深邃眼瞳凝视孟婆,右掌毫无凝滞的朝孟婆肩膀抓去。“砰!”河面之上,粗壮的树干突然炸裂开来,孟婆的身影瞬间由实化虚!萨克毫无波动,仿佛要有预料,顷刻间转身,左手迅速伸出。他的身后,孟婆已经出现在河面上空。双掌相撞,脚下的河面顿时激起大浪!河水飞溅而起,可无形中仿佛有一层屏障一般,无论是萨克还是孟婆,两人身上都没有沾染一滴河水。河水越加汹涌。汨罗河上,两位人皇大战正酣!“孟婆,和我回去,两个月后,法老宽恕,我自会放你离开。”法老王萨克也不是真的那般顽固不化,要是别人侵扰法老安息,自然死罪难逃,但是他此时面对的却是丝毫不弱于他的孟婆,所以他只能退而求其次。可是孟婆又哪会答应。“萨克,那具枯骨或许是你们埃国人的信仰,但是对我而言,它什么都不是。”几道银线凌厉的朝萨克射来,如光如电,几乎难以捕捉。萨克眼神一凝,主动伸出双臂在面前急速搅动。原本射向他肩关与胸腹的银线全部缠绕上他的手臂。随即,他双手将银线攥紧,猛然后扯!孟婆嘴角微扬。“啪。”一道微不可察的声响过后,银线全部断裂,可孟婆却借由萨克的拉扯之势,如一道紫色闪电朝他冲去。“轰!!”一只手掌出现在萨克的头部正上空,可电光火石之间,对于危机的敏锐嗅觉让萨克及时偏了偏头。原本砸向头盖骨的一掌最后印在了萨克的左肩。那只手掌并不宽阔,相反比起海拔近一米九的萨克,仿佛给他带不来太大的伤害,可是一掌落实,埃国法老王却仿佛被泰山压肩!哗啦!!河面溅开,萨克被砸落进河里。而此时,孟婆的身影已经出现在岸边。“萨克,追了我这么久,你也该清醒清醒了。”看着空无一人的河面,孟婆身影再度缓缓消散。几秒后,湖面再度炸开,萨克破浪而出,落在岸边,这位上亿人心目中的神祗此刻浑身湿透,看起来颇为狼狈。把还缠绕在双臂上的银线给扯开,他攥了攥左手,肩上传来一阵酸痛。微微皱了皱眉,他举目四望,却已经看不到孟婆的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