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水墨儿的提醒,陈潇还真觉得这里边有问题。实际上他并不是一个喜欢玩心机游戏的人,甚至还有些排斥。可是随着经历,以及遇到的对手越来越强大,不得不随波逐流。在一个特定的环境里不学会用脑子,再强的人都可能栽跟头。过去实力不强,只在帝境层面,或许还没有那么多思考的东西。但如今逐步接触的都是站在实力第一梯队的圣者,任何一个都是修行了很久的老怪。不论是实力还是心计,都远比普通人更强。仔细回想这件事,的确值得推敲。“墨儿,那你说他的动机是什么?”陈潇忽然问。青灵也跟着道,“对啊主人,你说过,尘封圣者曾言那矽尘圣者的妻子和妹妹都是因为被血池所害,他还忍痛亲手杀了她们,为什么现在又要这么做。”按照常理来说,这并不符合逻辑。就算有着圣者的实力,但并不是神,即使是神,只要有思想就永远无法跳出人性的束缚。矽尘圣者亲手杀死了妻子和妹妹,他心理上就没有一点影响?如果是因此有了一个心结,永远都不会碰血池,那会是他此生的一个心理阴影。偏偏,他现在这么做了。“正因为他做过才更有可能,人一旦走了极端,在乎的只会是自己。主人,你为了宫映雪并没有对云霞宗发难,他完全可以避开,可他主动来找你了。”水墨儿黛眉紧皱,“他不仅来找你了,还单独提及了血池的事,我并不觉得他会那么好心。血池是世间七大奇物之一,和阴蚀花对等,可怕而又充满着诱惑。如果得到并能够驾驭,实力将会变得更强,成为大圆满境圣者未必不可能。”陈潇若有所思,略略点头,这的确是一个疑点。修行本就是逆天而行,都会相争,与别人相争,与自己相争,与天道相。如果有机会变得更强,谁又会错过了。风险越高,回报往往越大。“知道血池消息的只有四个人,除了尘封圣者师兄弟,就只剩下千钧圣者和他知道这个消息,现在所发生的一切都在指向千钧圣者,是他在动心思。”水墨儿看了两人一眼,“有两点让我怀疑。”“墨儿姐姐,有哪两点?”青灵追问。“第一,我说过,越没有嫌疑的人,嫌疑越大,他的做法太奇怪了,既然玄辟宗出事,他和尘封圣者又是朋友,为什么他不现身帮忙?”“第二,青灵你去过云霞宗,他师弟晓尘圣者曾经误以为你是走关系才提到铁羽圣者,既然他们和妖魔域圣者有联系,谁能肯定不认识邪骨圣者?”听了水墨儿的分析,陈潇越来越觉得这种可能性很大。换一个角度来思考,即使妖魔域还隐藏着其他圣者,未必会都给邪骨圣者面子。邪骨圣者带来另一位圣者出现在玄辟宗,与千钧圣者合谋,对玄辟宗发难。而在仙域地界,他就没有丝毫担心吗?纯阳宗两位圣者,他们也是两位圣者,在数量上和战斗力应该相差不大。等成功找到了血池,杀死了尘封圣者,他们双方就会站到对立面。二对二,谁也没有绝对的优势,甚至可能两败俱伤,到头来无法得到血池。如果是这样,一切都是白搭。除非邪骨圣者有很强的底气,而这个底气的来源就是云霞宗。“王八蛋,还真是坑,连环坑了老子。”陈潇忍不住骂道。事情已经很清晰了,矽尘圣者将消息放给自己,是想利用他来消耗掉所有人的力量,邪骨圣者或许都被算计在内。一个充满着着阴谋的老鬼,又岂会将好处与人分享。大爷的,还真没看出来那老杂毛是一个超级大忽悠。一边忽悠着邪骨圣者,同时有忽悠着他们三人,等所有人都两败俱伤之后,再跳出来捡便宜。“他敢这么做,说不定已经对血池有过研究,找到了能驾驭的方法,主人,世界上这类人很多,因为某样东西而受过伤害,却比其他人更想掌控这件让他吃过亏的东西。”陈潇非常同意,可以说那是一种极端心理,也可以说是一种自我的满足感,强烈的征服欲在作祟。曾经因为血池矽尘圣者是失去了妻子和妹妹,时隔多年之后,他一定想着将这恐怖之物控制在手里,否则那才是一辈子心中真正的疙瘩。千钧圣者是知道血池的四个人之一,他背了这个锅。尘封圣者应该最惨,差点连整个玄辟宗都搭上了。至于邪骨圣者,他们之间应该有着某种协议,心里还做着美梦。而他陈潇,也是一个被利用的对象。几乎所有人,都被矽尘那老杂毛给算计了进去。“王八蛋!既然那老混蛋这么做,我们去找他算账。”青灵愤愤不平的道。“不!”陈潇摇头,看了水墨儿一眼,说道,“玄辟宗是韦弈的宗门,如果我们袖手旁观,玄辟宗就真的毁了,墨儿绝不会看着。”“可是……”制止了青灵,陈潇双眼迷离,“想将我们当枪使,那我们做一次枪也没关系,谁能笑到最后还不一定呢。”不知道就算了,被算计了也只能认栽,如今猜出了这老杂毛的算盘,那也没有那么容易。“咱们跟进去。”陈潇心中冷笑,既然当我们是傻子,做一次傻子也没关系。“青山。”陈潇传音。“咋了,老大?”陈潇道,“计划又变了,你给我听好了……让你嫂子出事了,我唯你是问。”有些事不得不防,矽尘圣者有了这样的算计,难保不会打陆薇的主意,以此作为威胁。“师兄,陈潇他们也进去了。”秘境入口,另一个地方,矽尘圣者远远的望着,脸上平静,内心却在狂笑。“师兄?”见他不说话,晓尘圣者又开口。“师弟,去抓住那叫陆薇的女人。”这话让晓尘圣者为之一愣,“师兄,这么做恐怕……”“晓尘,你我师兄弟才是真正能够信得过的人。”矽尘圣者一脸深意。看着师兄好几秒,晓尘圣者才点头,“放心,我去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