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说道:“林老师,你说的这些,老孔前几天有问过我。我和小圆妈妈讨论了几天,都觉得孩子现在还小,顺其自然就好。如果他绘画的符纹林老师需要,尽管拿去就好了。”
林曾一愣,倒不知如何往下说。
徐鹏晓继续说道:“虽然现在许多孩子,不过四五岁,都会参与商业演出,小圆绘纹赚钱,似乎没有问题。但是我和小圆妈妈的教育理念,希望他在这个年龄,能过得更无忧和快乐,做自己喜欢的事情,无需受到金钱影响。而孔阳的情况,却不相同。孔阳他已经成年,面临着生活的压力,他更需要一技之长。”
“是呀,”孔文礼感慨地点点头,如果孔阳现在还年幼,他也不会这么迫切地希望他尽快学会绘纹工作。但孔阳已经二十一岁,自己年纪也大了,不借此机会,狠心让他谋生,未来一旦出现意外,孔阳难以生存。“小圆还小,如果在心灵舞者的帮助下,他能够普通孩子一样,上学交友,对我们父母来说,是最大的心愿。”
林曾听他们一说,明白徐鹏晓和考虑,他不愿让孩子过快的涉及到金钱利益。
但是让林曾白拿小圆绘制的符纹,林曾可做不来,总觉得亏心。
左右为难之时,林曾目光瞥到阳台外的一排“家庭生态水气泡盆栽”,倏然灵光一闪,说道:“这样,以后小圆绘制的图纹,交给我,我会给他一些特殊的礼物奖励。”
徐鹏晓点点头,他并不知道林曾所说礼物奖励是何物。
这大概是他一种纠结和强迫症的心态在作祟吧。
把孩子的绘纹拿去换钱,他总会觉得浑身不自在。
但如果换成是林老师的奖励礼物,心里就没有疙瘩了。
他们三人的闲聊,没有影响到坐在餐桌上认真绘纹的两个孩子。仿佛他们的声音是空气,被小圆和孔阳完全忽视。
林曾看着他们全心投入的状态,心中感慨,也正是这种比成年人更疯狂和专注的绘纹态度,对奇异线条的狂热喜爱,才会让孤独症患者成为绘纹师的不二之选。
说话间,门口的铃声响起,三人视线投向大门,徐鹏晓和孔文礼同时站起来,想帮林曾开门。
林曾压了压手,让他们坐下。
“没事,没事,我来开门,一个约好的朋友。”林曾快步走到门边,开门一看,果然是昨天给他打电话的雷海。
此时身穿便装的雷海身边,还站着一位戴着眼镜,体型微胖,看起来儒雅可亲的中年男子。
雷海一手拎着一个大礼盒,大声笑着走进屋内,说道:
“哈哈,林曾,我干爹一家托我给你捎了一点儿特产,你可别客气。他们本来还想亲自登门道谢,不过被我拦住了。我知道你不计较这些繁文缛节,等我干爹到时候身体恢复,到时候摆宴相请。”
“别别别,你都知道我不爱这些麻烦事,身体恢复健康最好了。”林曾这脾气,对什么摆宴邀请,感恩道谢一点也不感冒,甚至还觉得十分尴尬,“请进屋,这位是?”
雷海将手中礼盒放在玄关处,将身边这位中年人介绍给林曾:“这位是我干爹的主治医生刘明正,也是我昨天提到,京城市武警总医院这次苦凉草茶和培元草研究项目的负责人。”
“林先生,久仰久仰,早想来拜访,”刘明正满脸笑容,热情洋溢地握住林曾的手,不断摇晃,连声说道,“唐突冒昧,请勿介意,实在是这两种植物,有着非常巨大的医学价值。”
额……
明明是一个医生,怎么文绉绉的……
这样继续说下去,会有交流障碍的。
这种沟通,比和小圆讲话还可怕。
“呵呵,你坐,你坐,我泡一壶茶。”林曾把手收回来,不太习惯地说道。
“咦,这两位是?”
小两房的客厅原本不大,一时间挤了这么多人,显得有些局促。
“这位是我学生的家长,陪孩子过来学画画。”徐鹏晓和孔文礼来的时候,林曾给他们煮了一大壶细藤玉石斛的茶汤,林曾直接去厨房取了两个杯子,给雷海和刘明正各倒了一杯玉石斛茶。
“唔……”雷海是在林曾家喝过苦凉草茶的人,上次教训深刻,这次喝的时候小心翼翼,生怕又是一个不留神,灌进满嘴生苦生苦的茶水。
虽然喝过那杯茶后,他脸上的火痘子隔夜就消失了。
“好茶!”刘明正饮下一口,忍不住感叹。扑鼻的清香,滋味悠远,真是一杯特殊的好茶。
“嗯嗯,比我当初喝的苦凉草茶味道好多了。”雷海心有余悸地点头。谁会知道,烹煮之后,飘香四溢的茶水,会有那么吓人的苦味呢!
林曾这套小户型,原本就是房东用来作为民宿,出租给来京城市的游人,因此设计时,客厅的沙发并不宽敞,若是做五个成年男子,怕是要肩并着肩,腿贴着腿了。
徐鹏晓看到林曾泡好茶水,似乎和刚来的客人有正事,便知趣起身,抱着自己的电脑,坐在饭厅的餐桌旁。孔文礼也随他走过去,将客厅的空间留给林曾三人。
闲谈几句,三人话题转向今天重点。
雷海将杯中玉石斛茶水一口饮尽,说道:“京城市武警总医院的实力,你是不用担心。这段时间,刘主任一直在申请关于这两种草药的课题立项。无论是实验室的数据,还是临床实验,京城市武警总医院都是很值得合作的对象。”
林曾喝了一口茶水,没有接话,而是看向这位态度热情的刘明正医生。
刘明正接过雷海的话,介绍起京城市武警总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