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认识的人也就仅限于几句客套话，王宝剑不愿意多说什么，毕竟萍水相逢，还不知道对方是什么人。“我还没结婚呢，真羡慕你这么年轻，到了我这个年纪可就难了。”杜冰抱怨起来。“哦，是吗？我不觉得啊，看你的样子会没有追求者？我不信。”王宝剑撇嘴道。从后来聊天里王宝剑明白，杜冰现在的大学教师，一个含金量很高的金饭碗。为人高傲的杜冰当然看不上这些凡夫俗子，也就束之高阁。王宝剑只是很随便跟她说，自己是个体户，做点小生意。一身小中山装，一双大头皮鞋，一个帆布包，看起来还真像那么回事，杜冰也就没怀疑。这时候卧铺车条件比十几年前好多了，车厢里有台固定好的短波收音机，用来给旅客打发无聊的时光。“你能听懂？”王宝剑看了一眼杜冰：“外语多少级？过了四六级还有不少人听不懂呢。”此时，外语广播里正在播放一个笑话节目，很多单词可以说超过了平常学习的范畴，再加上不同嘉宾口音的缘故。事实上，不少人只能说听的懂一些单词，甚至句式的语义也会理解错误。“可以啊，里面说的是有个农场，养了一头猪，一头驴，问其他嘉宾，先杀猪还是先杀驴子好。”杜冰脱口而出，眼中闪过金光，期待王宝剑的回答。“呵呵，大姐你可真有趣，如果非要选的话，还是你自己选吧。”王宝剑撇了她一眼，不屑道：“广播里说的明明是嘲讽人物的脱口秀，可不是你说的脑筋急转弯。”“你……居然能听懂！”杜冰站起来，惊讶地看着王宝剑，自己可是外语六级的老师，都听不太懂，这个小伙子居然知道！瞬间，杜冰脸色一红，羞愧的很呀！没想到自己打算羞辱一个小孩，居然还被小孩打脸，这真是丢人丢到姥姥家。“怎么样，我看你也不懂吧？”王宝剑冷笑道。车厢内的气氛就这么尴尬起来。可能是不好意思，杜冰假装睡觉，不肯说话了。王宝剑轻轻一笑，根本不把这件事放在眼里，从拿出一瓶冰镇啤酒，一盘花生米，一碟溜肉片在桌上享用。“好香啊！”可恶，这个家伙一定是拿出来恶心我的，太过分了！杜冰睁开眼，看着前方车厢。背对王宝剑，就是不肯服软，哪怕这香味真的很诱人。“嗝～”“想啊，酱牛肉溜肉片，好吃。”王宝剑吃光后，看着杜冰得意道。他再喝完一杯啤酒，也打算躺着休息，顿时把大头皮鞋一扔，汗脚的味道立刻冲天而起。有那么一点腥臭，还有点咸鱼的味道，王宝剑屏住呼吸也不介意。直到这味道传到了车厢外面，好在没人投诉！“看你忍到什么时候。”王宝剑转身看了一眼，清楚杜冰没有睡觉。车厢内，王宝剑的一双汗脚正在冒烟，他用真气把体内的湿气全部排出来，可以说是越来越臭。直到晚上餐车过来，他才把鞋子穿上，准备吃饭。杜冰这才下了卧铺，脸色憔悴地看着王宝剑。“真不知道哪个家伙这么缺德，放了一下午的臭气。”说罢，王宝剑自顾自的脱鞋，以证明自己的青白，奇怪的是，没有一点味道。“今天下午熏的我头痛，打开窗户透气，你不介意吧？”杜冰问了下。“没事开吧，正好看着夜景，边吃晚餐，别有风味啊。”王宝剑主动过去打开窗。这时，送餐车过来了，卖的是盒饭。能坐卧铺的人都不会在乎吃饭，送餐车也就不卖馒头大饼这样东西！“两份米饭，香辣鸡丁，辣椒炒肉，红油鸡，凉拌菜，还有一瓶二锅头。”王宝剑看了菜单，直接给了十块钱，找了四块给他。“这么多菜，你真的吃的了？”杜冰好奇道。她只点了一个炒莴笋，还有炒火腿肠。“吃不了倒了，反正没五个菜我就不吃，再说了，我也不是浪费的人，肯定能吃掉。”王宝剑看着这小饭盒，就比家里碗大点，装不下多少。杜冰开始吃饭，闻着这股香味，有点儿吃不下自己的两个菜，看着王宝剑的饭菜，欲言又止。“怎么，想吃啊，那你跟我说说，先杀猪好，还是杀驴子更好？”王宝剑嬉笑起来。闻着缕缕清香，面对王宝剑的嘲讽，杜冰受不了了，“杀猪，驴子也是这么想的，杀驴子，猪是这么想。行了吧？我是猪，是驴子！”说罢，杜冰生气地丰了王宝剑嬉笑，接着丝毫不客气，拿筷子开始夹菜，专门夹肉菜。“嘿嘿，到时候去你家做客，我可要吃回来的。”王宝剑坏笑道，笑得很得意。“好，到时候我坐界市特产给你吃哼。”杜冰没好气道。一夜无事。到第二天上午，终于到了界市，看着熟悉的街道，王宝剑眼神里透露沧桑。一旁的杜冰见状，好奇道：“你以前来过这里？”“是啊，这次故地重游，找找几位老朋友，没想到还是老样子。”王宝剑随和一笑。“你是想说我老家很落后是吧？”杜冰质问道。“你这为人处世的情商，和沟通技巧实在让人恭维，真不知道你是怎么当上老师，还是大学教师。”王宝剑叹了口气。“走吧，我们坐车去。”杜冰拉着他离开。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老妈带着不听话的儿子出远门。“界市，还真的没有变化呀。”王宝剑看着三轮车外的景象。供销社，文化宫，电影院，街道这些，还是十五年前那个样子。“你还说你对这里不熟悉，我看你就是当年那个人。”杜冰生气道。“怎么可能，你说的那个时候，我还没出生呢，再说了，我小时候来过，待了几天而已。”王宝剑讪笑道。终于把这个话题给糊弄过去了，这人有病啊！王宝剑喝了口水，心里吐槽起来。三轮车停下，两人来到界市化工厂的职工宿舍。小型房，八十多个平米，不带阳台的老旧小区。“到了，我家就上六楼。”杜冰说道。(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