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棠无力地砸了下门,还真是无商不奸。
沈易是苏棠这辈子第一个相处超过半分钟的聋哑人,他突然搞这么一出,苏棠一时半会儿什么法子都没有,正准备在这三更半夜的时候一通电话飚给外婆,苏棠突然听出来,从卧室里传出的水声好像不大对劲。
水声很大,好像把淋浴的水量开到了最大,但即便如此,还是没能完全掩盖住屋里的人一阵接一阵的呕吐声。
苏棠一愣,别无选择地看向这屋里最了解沈易的活口,四目相对,姜黄色的大毛球无辜地“喵”了一声,扑到卧室门上开始“卡啦卡啦”地挠门。
屋里的呕吐声没有停下来的迹象,苏棠听得心里一阵阵发慌。他到底是被她带着从医院里逃出来的,万一出点什么事儿,苏棠这辈子都不会心安。
苏棠无奈叹气,弯腰揪着一撮皮毛把猫拎到一边,“闪开,还是我挠吧……”
苏棠很清楚房门这种东西是怎么装上的,至于房门是怎么拆下来的……苏棠想,沈易既然买得起这样的房子,应该不会在乎换一扇新门吧。
和这栋房子里其他房间的门一样,沈易卧室的门是由一个白色窄框和镶在里面的一整块磨砂玻璃组成的。苏棠在书房电脑桌的抽屉里翻出一卷宽胶带,用最快的速度把整块玻璃贴满,抄起挂在厨房墙面上的一口平底锅,卯足了劲儿冲着玻璃中央胶带贴得最密实的地方一锅抡下去。“啪”一声响,胶带粘着碎成小块的玻璃整张掉进屋里,只飞溅出了零星的几块碎渣。
苏棠从磨砂玻璃献身让出的大门洞里跨进屋去,果然围在透明玻璃里的浴室中只是开着淋浴喷头,不见人影。苏棠推开旁边洗手间半掩的门,沈易正衣衫整齐地跪在马桶边,一手撑着马桶边沿,一手紧按着上腹,吐得脸都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