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明礼被刘成科普了一路女性卫生知识, 脸色越听越差, 直到最后直接黑了脸。刘成也不明白督主为什么越听越气, 可越气偏偏还要越听, 只能假装没看到他的脸色, 硬着头皮讲下去。
直到他们到了府邸门前, 刘成的才堪堪说完, 最后犹豫的看着傅明礼:“可需要奴才给夫人缝些月事带?”
傅明礼淡淡的扫他一眼:“不必。”之前只知道他会这些,但并不知道月事带是用在何处的,所以才向阿幼提议让他帮忙做, 现在来看她要用在那处的东西,怎么能让一个男人来做。
刘成一听,正乐得清闲, 顿时答应下来。
二人下了马车, 夏幼幼和周书郊已经等在那里了,傅明礼看到夏幼幼的脸, 不由得加快脚步走过去, 将她抱了起来。
“怎、怎么了?”夏幼幼被他突然的爱意击倒, 有些不知所措的问。
傅明礼蹙眉:“你刚刚说你不难受, 可是骗人的?”若真像刘成说的那般流血, 怎么可能不难受。
“没有啊,真的不难受。”夏幼幼无辜道, 她自穿越来后,几乎每日都没闲着过, 身体健康吃嘛嘛香, 比她穿之前还要结实,几乎没有痛经的时候。
她陷入回忆的模样让傅明礼的眉头发皱,更加确定她是在忍,便不加犹豫的抱着她往寝房走。
周书郊本想趁机回小院,好看看自己给三头小猪崽留的食儿吃完了没有,接着便听到傅明礼道:“你跟着。”
周书郊没想到会叫自己,愣了一下后只好跟着过去了,反倒是想跟着的刘成,却在傅明礼的目光扫过来时停下了脚步。
三人进了寝房,傅明礼将夏幼幼放到床上后,转身对周书郊道:“这几日夫人来葵水了,你留下伺候她。”
“……”
“……”夏幼幼老脸一红,蹭的坐了起来,“不用!让他去照顾猪吧!”开玩笑,这人扮女人扮的再像,跟真女人也有差别不是,她怎么可能答应让周书郊照顾自己。
周书郊低眉顺眼的,反正这个时候答应下来得罪夏幼幼,不答应就得罪府宅主人,既然说什么都是错,他干脆保持沉默好了。
“猪没有你重要。”傅明礼蹙眉道。
……这话怎么这么别扭,猪当然没她重要了!夏幼幼对他的认真解释感到哭笑不得:“我自己能照顾自己,不需要他来照顾我,娇娇,你出去。”
说完她朝周书郊递了个眼色,周书郊佯装为难的低下头,奥斯卡演技让夏幼幼的眼皮直抽抽。
“听话,这样你会好受些,”她的反应过大,傅明礼归结为因葵水产生的心浮气躁上,于是耐心劝解,“也就这几日,我可以找人替他喂猪。”
“……根本不是猪的事,放过猪好么,总之我就是不愿意,你要是敢让他照顾我,我就不理你了!”说完为表决心,夏幼幼哼唧一声将脸别向一边,全然忘了几个时辰前她还口口声声说不再跟他发脾气。
傅明礼一时陷入为难,细细思索一番后妥协:“若你十分不愿意,那就不要他伺候了。”
夏幼幼和周书郊同时松了一口气,看对方的同时又忍不住给彼此一个嘲讽的眼神。
气氛刚缓和下来,傅明礼便开口了:“你去给夫人缝几个月事带。”
“……”
“……”
周书郊眨了眨眼睛,仿佛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等反应过来后,脸刷的红了起来。他平日装女子装的多了,自是对化妆描眉一类的十分熟悉,但不代表他曾深入了解到月事带这一步好么。
夏幼幼斜了一眼正在走神的周书郊,深吸一口气可怜的看着傅明礼:“一般的胭脂铺都有这些东西,你找个丫鬟去买来不就好了,何必辛苦娇娇去做。”
“外头买来的,到底不如自家做的干净,”傅明礼见她一脸不情愿,顿时不悦起来,“阿幼不要胡闹,你不愿她伺候你就罢了,月事带的事你还要逆着我么?”
“……”不是想逆着你,而是这蠢蛋连女的都不是,怎么可能会缝月事带?!接收到周书郊求救的眼神后,夏幼幼简直不知该如何跟傅明礼解释。
憋了半天,夏幼幼干脆捂着肚子弱弱的道:“我都这么难受了,你还要逼我做不想要的事。”
她若是继续抵抗,他还能再说她两句,现在一看都要哭了,顿时柔软下来。到底是舍不得她难过,只好勉强道:“既然你不愿意便算了。”
“那奴婢先行告退。”周书郊见缝插针道,见他们没有人反对,立刻掂起裙角溜了。
“现下没有人帮你缝了,你待如何?”傅明礼皱眉问。
夏幼幼笑了笑:“我先前的包裹里有几条,能用一段时间,你叫人去给我取了就是。”
傅明礼点了点头,立刻让人去取包裹,接着问道:“然后呢?”
“然后啊,”夏幼幼看他求知欲旺盛的脸,忍不住上手捏了捏,在他要斥责自己时立刻道,“然后我需要洗个澡换件衣裳,你叫人给我烧水就好。”
傅明礼依从她的指示,将事情都处理好了,夏幼幼立刻进屏风后整理自己,当换上清爽的衣裳后,她才如释重负。
傅明礼在等她的时候的时候,认真的打量着包裹里剩下的几条月事带,最终忍不住上手摸了摸,夏幼幼出来便看到他像个变态一样在摸自己“卫生巾”。
“……?!!!”
傅明礼看见她出来了,坦然的收回手:“收拾好了?”
夏幼幼脸上微红,有些局促的点了点头,傅明礼朝她伸出手,她便走了过去,就听到他又一次确认:“现在可好些了?还难受吗?”
“我不难受,”他似乎一直觉得自己该是很疼的那种,夏幼幼只好哭笑不得的继续解释,床上那堆东西实在打眼,她还是没有忍住问了出来,“你刚刚在乱摸什么?”
傅明礼顺着她的目光看了过去,犹豫一下后道:“这料子有些粗糙,我在想该不该让你这么凑合。”
夏幼幼没想到他在操心这个问题,顿时又是暖心又是窘迫,半晌吭哧道:“就用这些吧,挺好的。”这是她当初专门请巧妇缝的,用起来很是舒适,还不至于到凑合的地步。
“不成,”傅明礼蹙眉,心里下了一个决定,“你先辛苦忍一下,我给你准备更好的。”
“忍什么?”夏幼幼不解。
傅明礼顿了一下,目光径直扫到她的小腹又很快离开,耳根处立刻泛起红。
“……”夏幼幼深吸一口气,无奈的坐到他对面,“夫君大人,这些已经够我用了,若我想换新的,直接去找人买就是,不用你太操心,我会照顾好自己。”
她必须跟他说清楚了,否则看他紧缩的眉心,接下来不一定还会出什么骚主意。
“我是为你好,你该先辛苦些忍住的。”傅明礼一本正经道。
夏幼幼太阳穴突突的跳,咬着牙道:“这东西是憋不住的懂了没!若是能憋住我何苦在客栈时就成这样,以后这个话题不准再聊!”
傅明礼悠悠看她一眼,显然决定这几日对她所有脾气都包容了。夏幼幼被他看得无力又好笑,最后干脆放弃抵抗,哼唧一声倒在床上。
傅明礼也是无奈,只能任她躺下了。
闲闲散散又是一日,转眼日头便要落山了。
一整日傅明礼都表现的如往常一样,夏幼幼以为他已经放过了自己的生理期,直到晚膳时,她看着桌子上摆的黑红黑红的一片,才知道自己太天真了。
“这都是啥?”她的水煮鱼竹叶饭辣炒鸡呢?这些都是什么东西?
傅明礼淡淡的看着她:“你这几日身子虚,需要这些好好补补。”
“所以这些都是什么?”夏幼幼坚持问。
傅明礼略一思索:“当归、阿胶、红枣之类的做的菜。”
ok,明白了。夏幼幼得到了答案,深吸一口气便坐了下去。傅明礼见她这次没有反抗自己,眼底立刻浮上笑意:“吃吧。”说着,便给她夹了块阿胶糕。
夏幼幼看着自己碗中奇奇怪怪的东西,人生第一次给自己补身体。艰难的咬了一口,唔……味道没有太奇怪,甜甜的,比外表善良多了。
傅明礼见她胃口不错,顿时自己的心情好了许多,也跟着她吃起来。夏幼幼看着他面不改色的吃这些东西,不由得道:“为何不让厨房做些你平日吃的。”阿胶这种东西,应该是女性补品吧?
傅明礼悠悠看她一眼:“我怕你不安心补身子。”
……这倒也是,若是有其他的吃食,她绝对不会碰这些东西。夏幼幼笑笑,讨好的给他夹了一筷子羊肉,肉被药材炖得一点膻味都没有了,软软烂烂的,她觉着是这些菜里最好吃的。
傅明礼道了声谢,便将她夹的东西给吃了,顺道再还她一道。二人你来我往,吃完这顿饭都撑了不少,全程在一旁围观的刘成竟产生一种老父亲的心情,以往他们好好的时没发现,原来不吵架的日子这么值得珍惜。
饭后,夏幼幼摸着自己滚圆的肚子,提出要出去遛遛弯,傅明礼犹豫一下,没有陪她。
她已经习惯了傅明礼经常没空陪她,并未因此变得心情不好,而是选择一个人去庭院走走,只是走着走着便觉得无聊了,于是又晃晃荡荡的去找周书郊看猪了。
他们离家出走这两日,周书郊把猪食直接做了三天的量倒在凹槽里,没想到这三头猪一点都不知道节制,他回来时凹槽里已经空了,三头猪哼哼唧唧的趴在角落里,差点把自己撑死。
夏幼幼来时周书郊正拎着棍子赶猪,着实把她吓了一跳。
“你这是在做什么?”逼猪跑步?
周书郊看她一眼,不高兴道:“这些猪真是猪,竟然把三天的猪食全给吃了,我让它们多动动,免得撑死了。”全然已经进入了养猪小能手的角色。
夏幼幼见他忙得厉害,于是站旁边看了会儿,觉着饱消得差不多了就走了。等她回到主院时,便看到寝房的灯已经亮了,她脸上扬起笑,高兴的跑了回去。
推开门傅明礼果然在里面,夏幼幼一溜小跑,刚到他跟前便看到桌子上的针线布料,而傅明礼正捏着一根针穿线。
“这是在做什么?”夏幼幼问完失笑,总觉着今日好像一直在重复这个问题。
傅明礼看她一眼,淡淡道:“你不想用旁人做的月事带,我亲自给你做。”想到那些次等布料绑在她身上,他便觉得不高兴。
夏幼幼怔了一下,再看这些已经铰好的料子和细绳,果然是要做拿东西的材料,她的脸蹭的红了:“你就不能放过月事带么!”今天一天就只见他纠结自己的大姨妈了。
“不能,”傅明礼抬头看她,“想到你受伤流血,还要用那次等绷带,我便坐立不安。”
夏幼幼想说大姨妈跟受伤不同,月事带和绷带也不同,不过看他认真的双眼,她便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干脆叹声气陪着坐下。
做第一个时,他还不甚熟练,做到第二个时便已经上手了,缝出来的针线又细又密,虽然还有些凌乱,但已经不比店铺里卖的那些差了。
夏幼幼的目光从无聊渐渐变得佩服,最后一双眼睛晶亮的看着他的手,傅明礼好笑的看她一眼,第二个缝好的便递到了她手上。
夏幼幼坐不住了,自她在宁朝第一次大姨妈起,她就一直在各种妇人手中买这种卫生用品,还从未自己研究过该如何做,现在看着他做,突然产生了做手工的兴趣。
她从针线盒里掏出针线,学着傅明礼的样子穿针引线,边学边问:“你怎么会做这个?”
“跟刘成学的。”
……哦,忘记妇女之友了。夏幼幼笑:“你之前不是说要我去求刘大哥,让他为我做这些么,怎么亲自动上手了?”
傅明礼扫她一眼,淡淡道:“你是我夫人。”
“?”夏幼幼不甚明白。
傅明礼垂眸:“这些东西怎么可以让旁的男人来做。”虽然刘成身子残缺,但在自己心中与其他男人没有区别。
夏幼幼嘴角抽了抽,对自家大直男的话感到好笑,可心里却涌上一股热气腾腾的感觉。
正走神,夏幼幼“嘶”了一声,皱眉看到自己的指尖,针在上面扎出一个极小的洞,上面流出一个滚圆的血珠。下一秒她的手指出现在傅明礼手中,他的脸板得比自己还严重,低声斥道:“怎么不小心些,下次莫要再这么做了。”
说完,他随手拿起桌上干净的布,帮她把手指上想血擦了,转身便往小柜走,夏幼幼好奇的看着他:“你做什么?”
“金疮药。”他快步走了回来,将她的手指仔细包好。
夏幼幼看着变成一根肿棍的手指无言片刻,最后失笑道:“幸亏你帮我包扎的快。”
“怎么?”
“若是慢一点,怕这伤口就要愈合了。”
“……”傅明礼看了她半晌,最后淡淡道,“贫嘴。”
夏幼幼笑笑,手边的针线再是不动。傅明礼拿起新的布料,看到上面夏幼幼指尖的血珠后顿住。
夏幼幼好奇的伸过头:“怎么了?”
“看来这料子不错。”血珠已经完全被布料吸收,看起来平滑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