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这院子里除了苏止柔,也不过还留着一个笨拙憨厚的小丫头。
那丫头一看便不是个多嘴多舌的。
故而姜念娇便也随了苏止柔的心愿唤了她一声止柔。
苏止柔笑着顺手拔了一颗院中的板蓝根道“果然还是这样听起来更为舒服。”
姜念娇只轻声问道“那现在止柔姑娘可愿意同我说说自己的心事了?”
听到姜念娇这话,苏止柔也知自己是避不开这话题了,她目带忧愁的看向西南方的院墙。
只见那里的青瓦白墙之上正生长着一大片郁郁葱葱的凌霄花,那郁郁的叶片好像也阻断了她的视线。
故而一时旁人倒很难觉察到她这视线里的含义。
然而姜念娇刚刚从徐芷兰的院子走过来,故而她当下只对于徐芷兰居所的方向一时十分敏感。
而苏止柔望过去的方向显然正是徐芷兰的芳菲小院的方向。
“前些日子,我与徐王妃在她院子里剪窗花,她突然说她肚子痛得厉害,当时我恰好就在她身边,便顺手替她诊了脉,我只顺便还替她开了些药方。徐王妃当时便照着我给的药方喝了几副汤药。可不知怎么回事,她喝了我给的汤药后没多久便突然昏死了过去。”
“之后他们都说是我容不下徐王妃,所以才给徐王妃喝了有毒的汤药,我想自证清白,然而芳菲小院的丫鬟都避我如蛇蝎,也不肯让我再碰她们主子一下。我看不到徐王妃的现状,自然也不知道她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形。”
听了苏止柔的讲述,姜念娇只觉得有些奇怪,她一个侧妃,如果主母不让她踏入主母的院子,她自然是不敢踏入芳菲小院半步的,可如果是梁王殿下要进芳菲小院,那这事便该没什么难度了。
而依照赵衍桢宠爱苏止柔的程度,只要苏止柔主动请求,他自然不可能拒绝帮苏止柔这个忙。
想到这一层面,她忍不住问了一句“既然如此,你难道就没想过求助梁王吗?”
听到此言,苏止柔只低声道“发生事情的那两日,殿下正好代陛下去京郊附近的祖庙祈福,他不在府中,倒是徐家父兄听说自己阿妹受了伤,没多久便带了人过来,他们只打算将自己的妹妹带回家,顺便再将我处置了,当时若非殿下回来的及时,我大概也没命了吧。”
“只是可惜殿下回来后,那徐家父子始终也不肯走,他们只让自己的府兵守着芳菲小院。为此殿下还与他们发生了激烈的争执。”
“之后殿下为了避免我被徐家人绞杀了,只让我这段日子都得待在院中,哪里也不许去,可我作为当事人,难道便没有探寻真相的权利吗?”
听得此言,姜念娇便也大概清楚了这梁王府与徐家的恩怨。
而且听苏止柔的意思,只怕这事正是徐芷兰自己设的局。
毕竟这设局并不高明,之所以到如今也没人怀疑到她身上,只不过是众人难以相信徐芷兰居然敢拿自己的命来做赌。
可是姜念娇却是十分清楚这徐芷兰的性子的,徐芷兰为了达成一个目的从来是甘于失去一切的。
只是想起前几日自己对她的劝说到底没有达到目的,姜念娇还是不免觉得可惜。
她知道苏止柔应当的确不可能是凶手,毕竟作为女主的她在没有深仇大恨的情况下完全犯不着用这样的手段,而且这手段还如此愚蠢。故而她只轻拍了拍苏止柔的手道“我有办法让你见到她,我替你易容一番,你只装作是我的丫鬟怜莺便是了。咱们还是一起过去吧。”
听了姜念娇的话,苏止柔瞬时如同被点燃了希望的旅人。
而姜念娇则安排着怜莺与苏止柔换了衣服,随后又为苏止柔做了简单的易容修饰。
待二人成功互换了身份,姜念娇便领着苏止柔出门了。
苏止柔的门口也守着两名看起
来身手不错的守卫。
赵衍桢这么做,一是怕苏止柔出门,二也是担心徐家人过来找麻烦。
不过这守卫虽功夫不错,眼神却不大行,姜念娇领着易容后的苏止柔大摇大摆的离开,他们也没有觉察出有什么不对。
而之后待姜念娇与苏止柔出现在芳菲小院门口时,徐芷兰的侍女仍旧不肯开门,只又道了一句“我们夫人今日说了谁也不见,你们回去吧。”
姜念娇便道“我是姜念娇,我只是来看你们夫人的,你们夫人之前也与我有过邀约。”
听得这话,那芳菲小院这才拉开了一条门缝,随后一个丫头从里面伸出了脑袋,她谨慎的上下打量了一下姜念娇,见她的确是那位姜姑娘,而且她手中还提着一个食盒,看样子像是来探病的,那丫头这才对姜念娇道了一句“那你进来吧。”
姜念娇对那丫头道了一声谢,随后便领着苏止柔进入了芳菲小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