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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在外人面前如何强撑,如何显露自己无懈可击的一面,李沂舟都知道,他这一次真的撑不住了。
好在,晚会致辞早已念过,宾客也基本都送了个差不多,这几层没什么人了,他也没什么事了,终于可以蜷缩回自己的壳里,去看看血肉模糊,遍体鳞伤的内里了。
男人依靠在车壁时,也忍不住有些自嘲地想:“怪不得她不喜欢自己,哪有人会喜欢这样的人?”
“就算失控,就算看到这样的局面,也要在修复伤口前想想还有没有事情要做。”
这样的李沂舟连自己都讨厌,又怎么期盼她喜爱呢?
刻在骨子里的习惯,改也不改不掉了,老爷子常说,他没有任性的资格。
他现在倒觉得,他不是没有任性的资格,是没有拥有人性的资格,喜怒哀乐、父母慈爱、家庭和顺,他这辈子,已经失了大半了。
还有什么呢?
钱?
李氏?
李家?
可这些他都想要吗?
除了这些,他还有没有一点点温情呢?
一个能给予他温情的人?
有吧,他有南麓啊。
但男人又有些想笑,笑得眼角都有泪了:时至今日,他真的还有南麓吗?
李沂舟真的还拥有南麓吗?
他不敢想。
但即便这样,他也不想放手,也无法放手,就算没有一个给予他温情的人,没有一个给予他爱的人,但还有南麓。
还有这个他愿意去试着给予温情、给予爱的人。
就算位置调换,也没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