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什么“小弟”之类的说法听不明白,不过大概的意思却是明白了,刘正在那里迟疑着说:
“我们老爷常说,民为贵,社稷次之,君最轻。读圣贤书就要有风骨什么的……”
江峰听到这个很酸气扑鼻的解释,更是有些不耐烦起来,劈头问刘正说:
“这天下是谁的,皇帝是谁,军队在谁的手里,对了对了,前几年应该有个皇上他爹该怎么称呼的案子吧,那件事情是怎么解决的,真是糊涂,真是糊涂啊。”
话语裏面颇多大逆不道的言论,不过江峰自己根本觉察不出来,倒是把对面的刘正听的满脸惨白,惊吓的够呛,但是却明显的被江峰这些粗俗但是确实说到点子上的话打动了,江峰在那里平静下来之后。
发现自己确实有些说多了,不过他也没有多想,身子又是瘫软在床上,洒然说:
“我们两个议论这些八杆子打不着的事情做什么啊,你我一个是巡街的,一个是洗衣服的,吃饱了睡觉才是正事啊。”
那边的刘正也是反应了过来,跟着干笑了几声,两个人一时间没有话说,手炉的热气熏的人昏昏欲睡,江峰没多久是闭上眼睛梦周公去了,迷迷糊糊中听到有人在院子裏面喊,屋子裏面的刘正跑了出去,接着就是完全的睡眠中了。
到了醒来的时候,屋子裏面已经是空无一人,江峰收拾了一下自己东西,走出了门房,习惯性的要爬墙的时候,却看到门那里开着,这和往常紧闭可不一样,江峰晃晃脑袋也是没有多想,直接走了出去。
在皇城的西面,京城西面,有一个颇有规模的衙门,看起来和其他的六部都督府等等,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门口也是放着两个石狮子,门两边甚至没有什么人守衞,但是所有路过的人都是尽量的避开这裏。
这裏就是东厂,有明一代最为恐怖的地方之一,一匹快马飞驰而来,马快要到门前的时候,裏面突然除了十几名甲士手执长矛戒备在门前,马上的骑士从怀中掏出一块铁牌,朝着那边丢了过去。
一名甲士接过铁牌,上下看了几眼,手一挥后面的甲士们好像是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消失在门口,骑士纵马直入,翻身下马,立刻小步的朝着一个房子跑了过去,东厂的番子大都是在外面办差。
只有几个主事的军官天天留在这裏,所以房屋不多,那名骑士到了其中一间屋子外面,先是恭敬的跪下来在门口磕了一个头,小心翼翼的说:
“许大人,今天锦衣衞南城巡街小校江峰的封纸带来了。”
屋子是连成一片,看起来和南城的那些普通的民房倒也没有什么大的区别,只不过外面的墙面都是白灰刷过,上面的房檐伸出算是遮雨的屋檐,看着齐整了一些,在那个骑士朝着磕头的屋门左上方。
挂着一个小木牌子,上面黑底红漆写着四个字“侦缉百户”,在京城中锦衣衞共有八衞,衞戍京师还有十二团营,御马监的亲衞骑兵,每一衞的编制裏面三五个千户,每个千户下面若是满编的话就要有八九个百户,京城的百户军官当真称得上是遍地乱走,不甚值钱,但是权倾天下的东厂中,只有一千户,一百户,代厂主统领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