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观雪的话语充其量是在江峰的心中博得一笑罢了,江峰喜欢苏观雪这样的可爱女孩不假,但是你看着一个女孩从十岁到十四岁的时候,你一般注意不到她的成长,换句话说,你会以为她还是一个小孩。
小孩的话当然是不能当真的,赵秀才那里接到了江峰的命令,在山上窖藏的银砖,其实这些银砖已经是隐约的被不自觉的当作了贵金属的储备金,为了从金库搬运这些现银,特地从山下调集了两百人上山护衞。
这些银砖装上了马车,马上就是要在山下被融化成银锭,然后兑换成各种各样的材料,在天津衞的铁蛋和马家兄弟,已经是接到了江峰的命令,按照这些船匠的命令在东北开始采购木材,一些大江南北的商行也是接到了分散的订单,上面对需要的材料有明确的要求,但是需求的数量根本无法确定到底要做什么。
登州府城在繁华了一段时间之后,变得稍微的冷清了一些,几乎所有因为海贸存在的商人们都是朝着灵山,鳌山还有即墨县迁移,现在除了江峰自己的船队之外,原来获准在登州港交易的船只和商人,都是被勒令去林家岛。
现在在登州比较繁盛的生意就是私盐,和这些盐枭盐商消费带动的相关产业,在山东贩运私盐的人,除了那些需要自己上山下河的小贩子,大凡是手上有自己的贩运队伍的人,都是搬到了济宁或者是登州居住。
在登州,私盐是以一种近乎合法的形势存在的,登州府和各级衙门对这种违法的事情压根不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而是两只眼睛都是紧紧的闭着,市面繁盛,他们这些本府的公差手头也是活泛,何况本地最大的盐商盐贩就是登州的江老虎,抓什么,怎么抓。既然是没有人管,平日裏面在乡间都算是外强中干的这些盐商们,威风是威风,可是对官府和衙役重要是低声下气的送银子,就怕自己有什么把柄被抓住,来到登州自然是没有了那么多的问题,只要咱钱多,就可以光明正大的行走,也算是在登州城裏面找到了活在阳光下面的感觉。
而且每年关于私盐的份额都是在登州发布,在这裏和登州的江家搞好关系,也许就可以在第二年的配额分配裏面捞到更多的油水,自然都是趋之若鹜的靠了过来,这些盐商钱来的容易,自然花费也就是大手大脚,讲究吃喝穿戴,这么一来,因为走私商人们离开,略微冷清下来的市面也不算是太过衰败。
在烟台上的议事厅裏面,登州凡是能够聚齐的头面人物都是呆在这裏,每月的遇到“十”这一天,都要聚集在这裏聚会一下,算是例会,各种各样的事情汇总,对整体的情况做一个判断。
最开始说话的是张亮,这种会议开始参加的时候还颇为有些不习惯,不过现在已经是很自然在说话了:
“这一段时间来,官府的探子大大小小的也是来了几拨,不过都属于那种常例的巡查,都是山东本地的官差和锦衣衞,京城的倒是有一拨,奇怪的是,居然是我堂弟过来,根本没有什么公务,只是喝酒作乐了几天就回去了。”
听到这个话,江峰在那里松了一口气,嘴角也是挂上了一丝笑意,在那里开口说道:
“开来最近对我们登州盯的放松了,我们可是整整的小心了大半年。”
赵秀才已经不像是在江峰刚刚起家的时候参与的事情那么多,他只是沉默的听着,按照规矩轮到他那里的时候,赵秀才才是带着有些沙哑的声音开口道:
“老爷,咱们的银子现在随时能拿出来的银子也就是三万两左右,剩下的钱都是被军饷和船吃掉,船队和盐场也只是能做到这样的程度了。”
“忍一忍,等到这艘船造出来,钱财自然就宽裕,不用太过着急。”
听到江峰的回答之后,赵秀才在那里欠身答应了下来,稍微一迟疑,还是开口提醒说道:
“老爷,咱们这一年来银钱的流动太大了,山下的钱庄掌柜的和我们的关系还算是不错,前天喝酒闲聊起来的时候,跟我说起来,说是咱们这样的银钱进出居然顶上他们苏州号的数目,他说的虽然是轻描淡写,可是我觉得这样的事情还是太过扎眼,是不是用什么方法来弥补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