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下的就是衞队身上盔甲走动的碰撞声音,到了港口的时候,江峰竟然是有一种醺醺欲醉的感觉,走上兵船的时候他还是在想,怪不得无数人为了上位刀剑厮杀,血流成河,这种凌驾于众人之上的心动,怎么说那,很让人愉快。
在惠风号的文书和帐房已经是在开始计算,目前的船只怎么把岛上的人都带走,因为这次的船只主要是运兵。
不管是怎么计算,江峰这次派来的船只都只能带走五百人左右,而且海上的给养也是问题,几个文吏都在那里发了一晚上的愁。
结果到了第二天,江峰压根没有下达出发的命令,只是命令各艘船在岛上补充淡水和给养,到了第二天下午的时候,开始有船只出现在大门岛的周围,顺风号和惠风号两艘大船都是停在最外围,也是最先发现的。
在桅杆上面了望的士兵大惊失色,还以为是朝廷的水师,结果自己衝着下面喊道一半的时候,也觉得有些不对,朝廷禁海自己还是做的不错,早就是没有什么海船了,果然他的喊话传到军官耳中的时候,并没有进行什么紧急的动员。
这都是京师商团的船只,不过船只的数量倒是让江峰吓了一跳,居然是纠集了一百多条船,而且如果不和江峰的船队比的话,这些船可以说是大船了。
京师商团的这次是三十个人代表各家来的,为首的是一个叫陈磊的中年人,据说他家的买卖背后是司礼监的支持,现在大家都是知道关外的垦殖庄园就好像是无边的宝盆,只要是有人劳作,多少的金子都能挖出来。
不过很少使用奴隶劳动的人,都是掌握不好尺度,先前那些垦殖商团掳掠来的女真奴隶,已经是死的差不多了,朝鲜奴隶的伤亡也是颇大,而且反抗之类的事情此起彼伏,和在沿海懦弱的好像是绵羊的官兵不一样。辽边各衞此时就是虎狼,在京师勋贵和官宦集团的默许下面,辽边的各衞都是缺额严重,不过衞所的军官们毫不担心,军饷比起以前来可是足了好多,自己有更多的空额可以吃,而且不用担心有人清查。
士兵们也是愿意,去地方上吃香喝辣,据说女人也是不缺,大批的官兵都是摇身一变变成了各个垦殖庄园的护衞民壮,他们杀起人来毫不手软,而且庄园主和他们背后的商人们明白,为了保持劳动的效率和强度,护衞团和原来的那些垦殖团男丁不能用在劳动上了,只有越来越军事化才能驱使奴隶们劳作的更好,可以防止劳动成果不被反乱毁掉。
当然,这种变化的后果就是对奴隶的数量进一步加大,每年在江峰这裏固定的获得朝鲜奴隶总是有些不够分,在山东之乱那时候搞到的那些难民更是杯水车薪,现在大明的许多衙门都是严酷异常。
对于地痞无赖和犯有轻罪的人往往都是处以流放的大刑,当然流放的地方大家都是心知肚明,去了可不是什么好事,一时间,各地风气整肃,堪称大治,蓟镇的上下兵丁都是觉得他们面对的鞑子最近好像是没有什么动静了。
连小骚扰也没有了,实际上长城北面的鞑坦几个可汗也是纳闷,为什么草原南边的部落有些莫明其妙的就是失去了联系,可是最近也没有听说什么明军出来的消息啊,事实上,在关外的各个垦殖庄园为了劳动力苦闷到了极点,各个庄园都是拼凑了人手到草原上掳掠人口。
很多无辜的小部落就是这样的遭殃了,但是这些人也就是塞牙缝的事情,根本不够使用。
可见也不光是资本家为了巨大的利润敢于铤而走险,地主和商人们为了利润一样是从绵羊变成了豺狼。所谓历史的洪流在已经是在惠风楼出现之后,开始偏离他应该的流向……
江峰并不了解自己造成的改变,不过他从前和文人们也是打过一些交道,比如他的老丈人刘顺骅,虽然尽量的用白话交流,但是之乎者也,也是有些头疼,京师商团的这些代表虽然都是商人,不过大多是有个读书人的底子,开始交流的时候,也是有这样那样的问题,总得来说就是对方吊文,江峰听不懂,不过一次次的交道下来,发现这些人越来越是赤|裸裸起来,撕去了脸上的文雅,毫不客气。
“江大人您来信上说,让我们带船过来,但是这一千人如何够分,那四千人您又不答应卖,行船也是要本钱的,这一百多艘船在海上走一次要多少银子……”
陈磊的话得到了身边那些商人们的大力赞同,为了银子,江峰的威严和酷烈谁还会在乎,他们的意思其实也是明白,不能白跑,咱家银子带的足,江大人你就再去什么地方抢点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