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州的海贸在江峰离开朝鲜的时候,就开始储备银两,江峰这次去关外本身就是想要拿着银子把这些庄园全部的买下来,虽然说会是一个很大的数字,但是对于江峰来说,银子没有可以赚,地盘和人口才是最重要的。
谁也没有想到蒙古人打过来的事情,和瓦刺人的一场血战,吓跑了在关外的这些庄园主们。
江峰虽然是在战斗之中凶险无比,不过大凡是风险和利益是共生的,这次打跑了鞑子,他的威势和武勇之名也是传遍了四方,在接收那些庄园的时候,也是简单了许多,即便是有心要反动的,也要掂量一下自己能不能和瓦刺的六万大军相提并论,不过话说回来,在谷地的狭路相逢的作战,人多人少的优势和劣势都是被大大的限制住了,加上江峰在那里准备的时间充分,又有火器助战,才取得了这样的胜利。
不过外人对于战斗的情况怎么会知道,所有人都只是知道了江峰以少胜多,武勇无敌。
虽然是接收顺利,不过江峰并不准备就此和关内的垦殖庄园庄园主们翻脸,特别是那些京师商团背景的勋贵翻脸,他安排海贸和华州的太守衙门开始筹备银两,就是准备赎买这些庄园,或者是利益共享也不是不行。
江峰要的人手和地盘,对方要的是金银,这个最起码在目前来说,是没有什么冲突的。可是这次京师商团的反应可以说是太慢了……
关于江峰战胜的消息实际上夷州知道的都比京师要快许多,因为现在辽镇和蓟镇的边关完全是大军驻扎严阵以待,商路和各种消息的交通早就是断绝了许久,而且军队探马的活动范围也并不是太大。
溃散的瓦刺大军要被这些边军察觉也是需要很长的时间,而且江峰这裏也是严令控制军民靠近边塞,更不用提什么消息的传播,反倒是消息很快的传递到朝鲜,然后通过海船不断的传播向四方。
关内不知道瓦刺已经是被击溃的消息,还是戒备森严,现在的京师北方和东北的方向到处可见大军的调动。
十二团营驻扎的地方距离京师并不远,这也是为了方便调动和有事情的时候快速反应,边塞虽然是有警报,可是北直隶和周围就有九边的边军,还有保定的预备队,多少年没有用到过京营打仗了。
所以战斗力只能说是勉强,已经开始有什么“京师无赖子入军”的不良现象抬头,加上京营的正副提督都是权倾朝野的大太监和勋贵,顺天府和五城兵马司也不敢去多管闲事,所以京营一向是放纵自己。
尽管现在天色已经是黑了下来,京营还是闹闹哄哄好像是集市一般,大明的军队在夜间的对于擅自发出声响的处罚极为的严酷,什么砍掉鼻子割掉耳朵之类的,不过现在的京营却完全不是这个样子,若是距离进了还能听到丝竹的声音。
京营的军官往往都是勋贵之家出身,说白了除了几个出类拔萃的人物,剩下的都是那些吃不得苦,终日裏面离不开酒色才气的纨绔子弟,反正京师和十二团营的驻扎地距离也不算是太远,酒席女乐都是直接的带了过来。长官如此,更不要说什么约束下属,上梁不正下梁歪,士兵们有聚集在一起赌钱的,有偷偷喝酒的,丑态百出。
如此不堪的环境下面,在京城北面的一座营盘倒是寂静非常,若不是大营的门口站着守衞的士兵,和在营帐之中偶而经过一队提着灯笼巡视的士兵之外,你会以为这是一座空营,周围的居民也是惊讶非常。
唯一亮灯的就是在最中心的军帐,裏面几个人在那里小声的谈话,军帐之中几个穿着朴素的军官围坐在桌子前面,桌子上面的东西倒也是简单,瓦盆裏面大块的羊肉,几罐子白酒。
坐在当中的那个军官脸上胡须收拾的颇为的齐整,显然是颇为在意,他的吃相比起周围几个同僚可是文雅许多,在哪里端起酒碗喝了一口,放下来慢慢的说道:
“本以为咱们这次是出塞去打鞑子,怎么却留在京城的边上……”
坐在边上一个正在啃肉骨头的军官听到这个,拿手在嘴边就那么一抹,开口瓮声瓮气的说道:
“周老哥,不去打仗更好,正在榆林和鞑子杀过来杀过去的,正好是吃肉喝酒睡觉,娘的,咱这几天走了周围几个营盘,这他娘的那里是当兵,分明是在哄小孩子,还他娘的放在京师周围,要是鞑子过去,这些孙子管什么!”
被称为“周老哥”的那个人眉头皱了一下,沉声的说道:
“管海,这不是咱们陕边,这是天子脚下,你那直脾气也要放一放。”
边上那几个汉子也是七嘴八舌的跟着说了几句,说来也是奇怪,那个地位最高的周老哥说话的口音却是带着不少荆楚味道,剩下的那几个人可都是地地道道的陕西官话。
显然那个管海的身份被成为周老哥的人差不多,所以说话也是随便些,其余的几个人就都是颇为的尊重,坐在管海下首的一名汉子微微欠身,笑着开口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