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员外正在运河畔的酒楼和人谈论棉花买卖的时候,突然几个如狼似虎的官差走上楼来,不分青红皂白的拿着铁链套了过来,周围站着的人都是济宁城有头有脸的人物,顿时是开口询问到底发生什么事情,平时都是客客气气满面笑容的官差此时却恶狠狠的说道,这容员外勾结盗匪白莲的案子发了,知州大人下令缉拿。
十几年前的陈聋子之乱让整个山东,特别是鲁南一带,对于白莲教极为的严厉,虽然说,暗地裏面白莲教依旧是到处的传播,没有什么减弱的迹象,但是官面上,谁要是被发现和白莲教有关,下场除了杀头再也没有什么别的结局。
一听白莲两个字,所有的人都是不敢出声了,只有容员外大声的求救,只是不停的说着自己冤枉,本份做生意,那里知道什么白莲教匪。
压倒了公堂之上,却有几个证人在那里指认,一听这些证人所说的,这容员外也是瘫软在那里,原来这几个证人都是附近的织工,没有活计之后,都是过去投奔请求收留,那庄头问明白出身之后,随便就给他们安排吃住和要干的活。
没想到,这几个人翻地的时候,却挖出了几具尸体,尸体身上还写什么不敬白莲,天诛地灭的血字,这些人据说是吓的魂不附体,连忙去衙门告状。衙门裏面的差役听到之后,立刻是快马赶到,一阵翻检之后,查出白莲香堂的器物若干,这可是谋反大案,立刻就是被报到了知州衙门裏面去。
知州大人也不含糊,立刻是派人捉拿,容员外就这么被抓到公堂之上,这等大案都需要有锦衣衞旁听或者亲自办理,而今,济宁的锦衣衞哪里有,当然是税监马大人的身边有不少,正好是旁听办案。
容员外叫嚷了几声冤枉之后,却没有什么力气继续喊了,因为这事情明白的很,就是被人陷害了,容家从无锡搬到济宁来,自知人在异乡,行事做人都是小心谨慎,生怕被人抓到了把柄,这等交接白莲的傻事,怎么会去干。何况自家已经是过的锦衣玉食,何苦去信那来世的勾当。
说白了,就是有人陷害,这么多织工收留起来,本以为是做好事,别人感恩还来不及,那里会有坏心,谁想到还是被人钻了空子,想要栽赃太容易了,几个人在偏僻的地方挖坑把人埋进去,身上随便找些油漆刷几个红字就是,什么白莲的法器,那种东西遍地都是,根本不稀罕,衙门裏面也不知道存了多少。
看着坐在公堂之上的知州大人,容员外觉得对方虽然是满脸严肃,可其中却隐藏着丝丝的贪婪。然后看看道貌岸然坐在知州边上的几名锦衣衞,那就是税监马公公的随从,这一切都明白了。
想起自己在几天前还兴高采烈的收购那些小商人们的产业,到了现在,这却到了自己的身上,什么下场他也是明白,容员外连争辩都是懒得争辩了,只是颓然的瘫在公堂上,人证物证都是齐备,就连供状都是写好了,几个衙役过来抓住他的手画了血押。这就算是结案了,接下来就是抄家。
事情简单的很,在容家宅院的门口,马税监的手下早就是围在了那里,衙门出来的衙役飞马带来了公文,这些人立刻是进府抄拿。
这和税监督税已经是一点关系也没有了,这就是明目张胆的谋夺家产,听着容家宅院裏面的惊叫和哭喊,还有大声的喝骂,济宁的大户人家心里面都是暗自惴惴,马税监行事如此的没有规矩肆无忌惮,谁知道下一个会不会轮到自己。
勾结白莲,意图不轨,容员外的判决很快就是下来了,十日后游街示众,然后容员外一家五口,斩立决。
此外还有一件小事,告发容员外的那几个‘人证’,从衙门裏面出来之后就消失了,第二天,在小巷裏面发现了他们的尸体,看那个样子,像是被许多人殴打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