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一直是活动在乡间,仅仅是在某些特定的时候,才靠近府城和官兵打大仗的白莲教,突然间行事变得张扬了起来,山东和北直隶河南交界的一带,突然间在府城之外冒出了几万乱民攻打城池。
除了已经是破烂的不像样子的沧州府城很快又是被打下来之外,其余的城池都是在坚守,野战之中,这些响马乱民确实是颇有战力,但是攻坚这种只有正规军才能完成的动作,就显得颇为的笨拙了。
除了几个小县城因为里应外合被拿了下来,其他的地方官兵虽然是被压缩回了城中,可是凭借城墙和壕沟,还是能够坚守住。
原本以为乱民只是在乡间活动,可以睁一只眼比一只眼,反正不用上报担罪责的地方官们纷纷的上表请求援军,所谓“贼逾十万之众,漫山遍野,局势几不可控,只有固守城池以待外援”,文书一封接着一封的朝京师发去。
不过也有人看到了另外的东西,守城的官兵和周围的援军将官,虽然是每天苦战,但都是感觉到压力轻松了不少,收拢兵卒退守德州的保定援兵的守备,就和自己的幕僚说道:
“此贼非前贼,攻守无章法,好似乡间争水械斗之村夫愚妇,原以为鞑虏参与其中,此时看却不然……”
刘伯顺确确实实是被架空了,他现在升到了总舵的传经副堂主的位置,在教内的地位确实是要比执掌地方的堂主的位置要高,而且待遇丰厚,不过却没有一点的实权,但是刘伯顺也不去争什么,只是安静的接受,这倒是让白莲教裏面的众人心里面很有些不好意思,准备给他些补偿。
白莲教山东香堂堂主的换人,那些行动颇有章法的乱民响马突然间就散乱了下来,很多绿林的势力都是默不作声的消失了,据说是回到了山寨,或者说是到了别的地方,不过去山东指挥的白莲教首领们,对这些并不在意,在他们的眼中,一片大好的局面,各地都是胜利的势头。
那边打下沧州府的某舵主已经是自称什么侯爷了,景教主有令,说是每个人打下的地盘都是归谁镇守,财源人员税赋什么的都是归他支配。白莲教几百年来都是以打天下做皇帝为目标,核心的教众们对于地盘和人口都有一种渴望,现在有了这个榜样在前面,这些人都是奋勇驱动乱民攻打。
整个北三省,特别是北直隶和山东交界的地方局势已经是如火如荼的局面,但仅仅是局面而已,实质性的进展也就是几个县城被打了下来,就是这样,自称将军,都督,大都督的就已经是有十几个了。
原本是准备看看风色的棉绅们这时候确实是害怕了,这么闹下去,交不交税,是不是受盘剥是一回事,造反的抄家杀头又是一回事了,而且自从闹的大起来之后,这些棉绅发现自己倒是能控制手中的私兵和家丁了,而不是从前的完全的听命于白莲教的命令,这个原因倒也是简单,从前刘伯顺知道把得来的财物分下去,现在都变成了自己发财和上缴洛阳白莲总舵。
没了好处,有没有什么人约束,这些人自然是回归到自己的庄子家裏面,白莲教裹挟催动的大乱,参与者越来越多的是各地的奴工还有死心塌地白莲死忠。
棉绅们开始给官府通风报信,提供各种方面的支援,不允许白莲教的乱军在自己的庄园控制范围内,取得给养和休整。
慢慢地到了嘉靖二十二年的六月份,白莲教的势头渐渐的弱了下去,原本是遍地开花的局面,变成了只能是在北三省三省交界的地方,针对青州,东昌和真定一带重点的进攻,而且除了官兵和他们死战之外。
到了乡间地头,棉绅控制的私兵家丁和他们也是互相的拉锯搏斗,这些人比起官兵还要顽强,而且因为前期的原因,对白莲教的作战习惯颇为的熟悉,并且对于乡间民户有极大的控制力,十分的难缠。
四月五月的如火如荼,京师自然是早就被惊动了,三万兵马已经是开进了北直隶,原本还在通州围困攻打的白莲教众,和这些强兵一触即溃,原本声势滔天的白莲教,很快的就是低落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