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走走停停,到了深夜的时候,辽镇兵才进入了蒲河所,这一路上不过是二十多里的路程,却被大大小小的华州骑兵骚扰不停。
华州的大队人马倒没有跟上来,最开始的带着新式火铳的三千骑兵是人数最多的一伙人,后面的最多也就是一千多人,小的几百人也有,这些人的骑术精良,或者是在明军大队的边缘挑衅。
或者是藉着势头直冲阵中,辽镇兵此时也就是三万到四万的人马,都是疲惫之师,要和对方硬打,对方的都是轻骑,而且马力充沛,只要是跑,这边肯定是追不上,要是不打,这些虎视眈眈的敌人可不是吃素的。
只能是走一下停一下,把骚扰的敌兵打远了再继续的走,让本来就是更加疲惫的身体更是受不了,不过辽镇兵从总兵李孤峰和下面的士卒都已经是麻木了,只要你来我就打,不来打我就走。
中军的将领仅是约束住辽镇总兵的精锐部队,也就是那些李孤峰的亲兵家将,对于外围的士兵已经是不管放弃,既然没有人管,华州军每次的骚扰都会打散打残明军的一个编制,几十人几百人的伤亡溃散。
只要是明军逃开,逃到那里他们不管,只是驱散,这些明军也都是被撵的到处乱跑,不敢回到本队。
这么一天下来,李孤峰进入蒲河所的时候,身边已经剩下了两万多人,辎重和粮草大都是丢在了半路上,蒲河所留守的士兵看着自己的大军回来,这幅神色状况,心里面都知道这场大战怕是败了,心里面都是忐忑不安,不过谁也不敢形之于色,但是却也有些奇怪的地方,虽说是大败。
怎么人身上很少看见血迹伤痕,反倒是回来的这些士兵除了尘土大些之外,有些脏,其他的倒也看不出来什么,只是人人一副疲惫至极的模样,很多士兵进入蒲河所的城池和防御工事之后,也不管什么队列,丢下武器找个可以依靠的地方就是瘫在了那里,一动不动,这边的人还以为出了事情,急忙的过去看,却发现倒在地上的士兵闭着眼睛,发出鼾声,竟然是睡着了。
饶是如此的败军气氛,可这情景让人实在是忍不住笑,或者更准确的说是哭笑不得。蒲河所的镇守是千户的职司,距离辽镇总兵也是千里万里的级别差距,根本说不上话,只是总兵身边的一名亲兵过来吩咐,就得恭恭敬敬的听着,这边也没有什么好说的,无非是筹备粮草给养。
千人左右的衞所哪里会有什么这么多的粮草,不过那亲兵说完之后也不愿意继续多说,也是自己找地方休息去了。那千户发愁一会,却发现大部分的人都已经是沉沉睡去,还不知道什么能够醒来,这粮草给养,倒也不是什么太着急的事情。
蒲河所最好的地方也就是驿站的客舍,这时候自然就成了李孤峰的住处,大败,骚扰和溃逃,让他也是疲惫不堪,不过这个时候他却没有着急休息,开口把自己的家将头目叫了进来,把房中其他的人打发了出去,沉声的问道:
“我李家的奴才都在什么地方?”
那家将头目脸上露出颇为为难的神色,开口迟疑的说道:
“回禀老爷,这些兔崽子们都是找地方睡着了,我这就去把他们拿鞭子抽起来,让他们守衞执勤。”
辽镇总兵声音略微有些嘶哑,脸上的表情近乎扭曲,低声的怒喝道:
“蠢才,把所有的人都叫起来,就说为了防止敌军骚扰,所有的乘马都必须集中在一起,以防士兵溃散,也防止有人半夜出逃,还愣着做什么,快些去做,如果有人阻拦,直接的砍了脑袋。”
家将的头目有些愣愣的不知道该说写什么,辽镇总兵李孤峰想要发火,却没有出声,随手把身边的令牌丢了过来,这是传令必须的信物,家将接过令牌,尽管是有些懵懂,可还是准备去操办。
刚要带上门的时候,却听到身后的总兵在那里慢悠悠的说道:
“李家的兵和集中来的马匹,一起放到南门来,由咱们李家的兵看守,我才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