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间坍塌的裁缝铺旁,一辆破旧的马车上,下来一家三口。丈夫、妻子与儿子。三人风尘仆仆,大人的脸上带着劫后余生、重归家园的庆幸,孩子则咬着手指,懵懂的看着这一切。仿佛不理解父亲、母亲的神情。一件件物品被搬下了马车,锁好的房门也被重新的打开。离开不过几天,大部分的东西不需要清理,仅有一些灰尘,也在勤劳妻子的打扫中,迅速的消失。物品被丈夫一件件的摆好。但一张挂毯却少了压住的硬木。你说钉子?别开玩笑了。做为家中最值钱的东西之一,不论是妻子,还是丈夫,都不可能用钉子来破坏这张挂毯。即使它还没有正常的门帘的三分之一大。“去找块木头来。”“隔壁老杰米那里应该有很多。”“房子都成废墟了,我们拿一两块并不过分,最多等他回来的时候,我们邀请他一起吃晚餐。”妻子这样的说道。丈夫一点头,就走向了门外,经过自家孩子跟前时,还摸了摸孩子的头顶,露出一个温柔的笑容。“待在这里,有事的话,就喊你妈妈。”“我去那边找两块木头。”丈夫说着,就走向了变成废墟的裁缝铺。看着这样的废墟,丈夫忍不住的叹息着。“希望老杰米不要看到这样的情形。”“不、不。”“还是看到的好,至少证明他还活着。”话一出口,丈夫就发现自己说错了话,立刻改口,然后,走进了废墟,期望从中找到一两块能够有用的木头。很显然,这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那位丈夫花费了十几分钟才捡起了两根称得上是完整的木头。抖了抖木头上的灰尘,那位丈夫转身准备回家。可就在转身的时候,才发现一直蹲在自家门前的孩子不见了,顿时,那位丈夫的身躯一震。但在下一刻,就好似没事般的向着自家走去。“小吉米!小吉米!”那位丈夫边走边喊,但却没有回应。不仅是自家孩子没有回应,就连妻子也没有回应。“干什么呢?”那位丈夫嘟囔着,继续向前。可就在距离自家房门还有一米远时,那位丈夫却将手中的两根木头,径直扔出。嗖!嗖!锐利的破空声,宛如投掷而出的标枪。扔出两根木头的那位丈夫,则是上半身不动,脚尖点地,如同一支离弦之箭,向后方射去。可马上的,对方就已更快的速度飞射回来。砰!那位丈夫撞破了自家的房门,身形颤抖的爬在那。疼!钻心的疼痛,从被踢中的部位漫延到全身。仅仅是一脚,对方就明白袭击他的人,不仅出腿快速,而且熟知人体结构,知道击中哪里让人痛不欲生。而后,当那位丈夫咬着牙,准备爬起来,拼死一战时,对方终于看清楚了房间中的情形。一位年龄不大的少女正坐在椅子中。他的‘妻子’和‘孩子’则在对方脚下昏迷不醒。“玛丽.詹姆士!”在看到那标志性的金发和蓝色双眸时,对方就惊呼出声。当然,玛丽并不是对方惊慌的理由。而是因为对方知道,玛丽的出现,必然跟着另外一个人。邪魔!当眼角的余光看到那抹黑色身影的时候,对方的身躯就抑制不住的颤抖起来,藏在牙齿中的毒药,数次就要碰触,却最终放弃。不是不敢。更不是贪生怕死。只是对方想起了,‘邪魔’控制尸体、操纵灵魂的事实。那是十分明确的记录!他看了不止一次。也因此,他感受到了恐惧。连死亡都无法解脱,那是何等的不幸与绝望。而当这样的绝望漫延的时候,对方又怎么能不颤抖。“你想要干什么?”对方喝问道。而秦然给予的回答,则是一记手刀。啪!十分干脆的,对方就昏倒在地。不需要询问。或者,更加准确点说,还不到询问的时候。玛丽不解的看着秦然将三个俘虏捆绑,但却没有多说什么,她知道,秦然这么做必然有着自己的理由。跟在秦然身后,玛丽看着秦然拎着三个俘虏返回了沃伦王宫。同样的,她也看到了马克西姆和赛尔提带着一队人出现在王宫的门口。人数不多,比之前参战是还要少,仅有十个人左右。“大人。”“这是我能够召集到的全部人手。”马克西姆看着走近的秦然,十分羞赫的说着。如果可以的话,马克西姆甚至不愿意直接面对秦然,即使他知道秦然让他召集所有人并不是一次测试也一样。可他在离开时却是信心满满的。那些和他不属于同支的人,自然是无法召集的,可他麾下的人马,当时的马克西姆却认为是十拿九稳的。只是,现实给予了他一记响亮的耳光。当他发出召集信号后,除了身边的十人之外,剩余的人,不是没有回应,就是干脆的拒绝了。并且直接告知了他,另投他人麾下。这样的结果,令马克西姆无法接受。但事实的残酷,却又让他不得不吞下苦果。他知道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不过,也正因为这样的知道,才让他越发的痛苦。他没有一个领导者应有的决断。正视着自己错误的马克西姆,痛苦的低下头,他不敢去看秦然的神情。任何轻蔑、讥讽,对于这个时候的他来说,都是致命的。“干得不错。”秦然的声音响起。马克西姆一愣。他难以置信的抬起头,看着秦然,期望从中发现什么。但秦然仿佛恒定的表情,却令他什么都没有看出来。“大人,您不需要安慰我。”马克西姆苦笑的摇着头。“没有安慰你。”“至少还有十个人,比我想象中的好多了——在我的想象中,人数应该是个位数,或者没有。”“有十个人,说明你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善良。”秦然说着就向王宫内走去。他还有着更重要的事情要办,没有时间和马克西姆闲聊,能够和对方说上两句,真的就是因为对方带来了超出他想象中的人数了。而看着秦然的背影,马克西姆嘴巴张了又张,想要说些什么,可到话语到了嘴边,却变成了感谢。“谢谢。”马克西姆说着,抬手一挥。他的好友和手下的人,跟在秦然身后进入了王宫。接着,天色渐渐的暗了下来。一道道诡异的身影,借着黑暗与阴影,迅速的靠近着沃伦王宫。领头的一人,看着看似把守森严的沃伦王宫,发出了不屑的冷笑。“井底之蛙!”“你永远不知道,你得罪了什么人!”噗!冷笑声还未落下,对方的头颅已经高高的飞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