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严钱通知后,齐壮便调了两小旗的骑兵,一旗为汉军,一旗为哥萨克人。赵强赶到时,两旗人马已经准备完毕,顾不得将事情再详细告诉齐壮,赵强翻身上了给他准备的马匹,扬鞭便往南跑,陈伟三个侍衞紧随其后。齐壮一见,不知道赵强为何这么急,忙吆喝两旗人马紧跟而去。
向南疾行一个时辰后,赵强停了下来,一路上并没有看见徐锦衣三人,此地多为山区,能供行走的道路甚少,按时间推算,三人肯定被落在后面,很可能是听到马蹄声后便躲了起来。赵强所带人马不过两小旗骑兵,徐锦衣三人既存心躲避他们,自然不会轻易被发现。
赵强本没指望能够轻而易举就抓获徐锦衣三人,也是抱着碰一碰的想法,如果能抓到他们最好,抓不到也无所谓。停下之后,便将事情告诉齐壮,齐壮听后勃然大怒,说起来徐锦衣跟他是同乡,当年也算过命的交情,又一起在关外同甘共苦过,没想刚开创了点局面,他竟然就做出这种事。
骂了几句后,齐壮一勒马头要带人回头再找,他就不信这三个兔崽子能藏到哪去。
赵强制止了齐壮,不说来时那么多山头,就算只有一个山头,靠这么点人到山上去搜寻三个有意躲避的人,无疑是大海捞针。
齐壮恨得牙痒痒,不甘道:“那怎么办,难道就让他们这么跑了不成?”
“天要下雨,娘要嫁人,随他们去吧。”
赵强抬头看了一眼远处连绵的山脉,冷笑一声:“此地离宁古塔有几百里,离关内更远,三人想回到关内可不是容易事,不说这一路如何躲避清军盘查,就算他们能躲得了清军盘查,一个个关卡的闯过去,恐怕也没法南下,别忘了,他们可是被发配关外的王爷旧部,没有户籍在手,他们能往哪里去。”顿了一顿,有些感慨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三人带了这么多金子在身上,我看离死期也不远了。”
齐壮闻言点头附和道:“那倒是,带了这么多金子,不被人惦记是不可能的。可惜,真是可惜了。”一脸的痛惜样,却不知可惜的是金子,还是可惜徐锦衣三人的性命。
没有多作停留,小半炷香后,赵强上马带众人继续前行。鄂伦春人的那个寨子虽然隐秘,但毕竟还处于清军势力范围之内,早点将吴军家属们接到首义城,赵强才能真正放下心来。
两天后,赵强带人赶到了乌尔愣的部落,初到寨子外时,裏面的吴军老弱们见到哥萨克骑兵们,吓得在堡内大喊大叫,小孩子都被吓得哭了起来。好在她们随后就看到了熟悉的面孔,不然不知要乱成什么样子。
还没来得及和冯云说话,几名吴军家属中的壮妇便告诉了赵强一个危险的情报——这两天有人在远处窥视过寨子。
有人窥视这裏?赵强心中一紧,忙问她们具体情况。
壮妇们是在出寨子洗衣砍柴时发现远处有人窥视的,当下你一言我一语的纷纷说起自己看到的情况。
“这些人只远远的朝寨子里张望,也不过来,见我们出寨子,他们便掉头走。”
“离得远,也看不清是什么人,但应该不是鞑子,不然早就派兵过来把我们抓回去了。”
“那次我和吴嫂去砍柴,捆好之后往寨子回时,就见身后树林中有人影闪过,嗯,我隐隐看着好像有个人影蛮熟,像是……像是……”
一个妇女轻拍着自己脑袋,一时想不起那人像是什么。
“像是什么?”
赵强忍不住催问了她一句,此事非同小可,一定要问清楚才行。
那妇女被赵强一催,心中也是紧张,眉头皱得紧紧的,苦思半天才一拍大腿道:“对,就是冯尚书家的那个下人,有个堂兄在尚书堡做包衣的那个。”
另一个妇女提醒道:“不就是被赵千户打过的那黄三嘛。”
那妇女忙不住点头:“对,就是他!在松山堡的时候就跟旗人搅在一块欺负我们的那个黄三!这白眼狼忘恩负义,老想着欺负冯小姐,良心都被狗吃了,亏当年冯尚书对他那么照顾。”
“黄三?”
赵强没兴趣听这壮妇在那唠叨,黄三的出现让他疑惑不已,心道他怎么会找到这裏来的,这小子不是带人留在松山堡等清军过来的吗?难道清军要来找我们?
结合黄三的一贯为人,赵强有种不好的感觉。虽然不相信清军有胆早敢主动北上,但是为安全起见,他还是让齐壮带人去附近转一转,看能不能发现黄三他们,如果发现,就把他们抓起来,好好审问一番,看他们鬼鬼祟祟的跟过来有何目的。否则这事就跟个刺样,扎在心头上十分不舒服。无论黄三是否替清军充当向导,刺探他们的情报,这事都要查个清楚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