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爷,请留步!”
眼看着就要穿过这集市时,那一直跟着的闲汉也停了下来不再跟,众人都以为那些闲汉是想打己方的主意,勒索些钱财什么的,现在见这边这么多人,不敢轻动便放弃了。赵强也是这么以为,有些鄙视这些无赖有贼心没贼胆。不想正要上马出发时,身后却突然有一个穿着锦皮袄的中年人从一家茶肆里奔了出来,衝着赵强他们叫了一声。
“嗯?”赵强和护衞们不明所以的望着那中年人,高士奇和陈公公他们也都停了下来,不知道这中年人叫的是哪个。
中年人的脸上堆着笑,上前就对着高士奇和陈公公作了一辑:“在下胡九江,唐突问一声,两位是从关外回来的吧,想必此行收获甚丰,所以我家主子想请二位喝碗茶,看能不能做成个买卖。”说完盯着赵强身后载着货物的三匹马看,一边看,一边还不住点头。他以为穿的最是富贵的高陈二人便是这些人的主事,却不知他看中的这些货却是一旁这看上去像是护院的大汉的。
方才那些闲汉来报过了,这一伙人乘的都是上等良马,而且护衞这么多,看来定是驼了不少好东西。听了报,胡九江便与自家主子说了,他主子大早上就过来了,在茶肆里喝了几壶茶都没相中什么好货,现听说有这么一伙人可能带着宝贝,当下就两眼放亮,二话不说就让胡九江过来请人。之所以是“请”而不是和以前一样,乃是那帮闲汉说领头的二人看起来不像是一般走商的,怕是京里哪家王公大臣府上的,为免稀里糊涂得罪了哪个阎王,他主子便让胡九江好言相请,待人过来后再探探底,若是没底细的,便照从前那般做,若真是有底细的,那就按买卖场上的做,总之,绝不能羊肉没吃到惹一身骚。有了这吩咐,胡九江这脸上自然是笑容满面,不敢如对待那些寻常商队一样吆五喝六的。
“噢,你搞错了,这些货不是我们的,而是这位米东主的。”高士奇见是来做生意的,便往赵强身上一指:“这事你得问他,呵呵,我倒是想卖,但可惜东西不是我的。”
“啊?”胡九江听了一愣,暗骂一声“糊涂”,迅即却是心裏一乐,自来熟的一笑,对赵强一拱手:“失敬,失敬,原来是米东主!在下眼拙,东主包涵!”
赵强点了点头:“不碍事,不过在下这些货是要运到京城出手的,怕贵主子要失望了,若是下次在下再运货进关,定然先与你家主子过目。”他不知这胡九江口中的主子是何许人,但肯定是旗人,既是旗人,自己最好不要和他发生什么冲突,不然事情怕就有麻烦,因此说得甚是客气。
“原来如此,那在下唐突了。”胡九江脸上略有失望,斜眼朝右侧的楼上瞧了一眼,却又道:“米东主既是要进京出手,怕是这批货也要紧得很,却不知都是哪些好东西?”他这话问得可就不地道了,不管这买卖能不能成,也没有在大街上就这么问的。
赵强也是眉头一皱,淡淡道:“不过是些貂皮人参,没什么稀罕的。我们索伦人也就这些东西能拿得出手,别的好东西就是想要也不见得能有。”他不想与这胡九江的主子做买卖,也隐隐有些不妙的感觉,便急于离开此地,当下说道:“在下还要赶路,替我向你家主子道个歉意,告辞!”说完一拱手,也不待胡九江回话,赵强便转过身子拉了马匹向前走去,一众护衞见状忙也跟着出发。高士奇从这胡九江的语气中也听出了几分不妙,暗道怕不是哪个旗人看中米庆的货了吧,若是真如此,事情倒是有些棘手了。他虽是南书房的行走大学士,但毕竟是汉官,在旗人眼里尤其是那些宗室眼里不见得有多管用,若是真是如自己所想,那他是帮米庆好呢还是不帮好呢?这事倒着实扎手得很,高士奇有些头大,见赵强走,便忙也拉了陈公公一下,急忙跟在后头,想着还是赶紧离开此地要紧。
“嘿,阁下好大的架子,我家主子好意与你做买卖,请你喝茶,就算这买卖做不成,这情份还在,你怎的如此不晓得好歹,你可知我家主子是谁?”胡九江没想到面前这些索伦人说走就走,来得匆忙,帮手们都没得到信,这要是就这么让他走了,主子那边可不好交待。情急之下,便露出本性,耍起横来了,反正这伙人不过是索伦人,旁边这几个汉人能和帮索伦蛮子搭在一块,想来也没什么背景。
“你家主子是谁?”
赵强平生最厌恶的就是仗势欺人的奴才,胡九江不摆他家主子还好,摆出来赵强却是更不愿与他做什么买卖,虽然不愿生事,但也不容被人欺到头上来。
一众护衞们从大帅的语气中听出大帅的意思了,不待吩咐,呼拉一声将那胡九江围在了中间。
“吆喝!”这一架势让胡九江乐坏了,从来就是他欺负人,从没人欺负过他的。一帮索伦蛮子,不知天高地厚,等会爷让你们晓得马王爷有几只眼!胡九江恶狠狠的心道,微微往后退了一步,竖耳倾听起来,待听到身后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后,才将脸一冷:“找死是不!他娘的,太岁头上也敢动土,我看你们当真是活得不耐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