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胜门后的广场上,血腥味遮盖了一切,苍蝇“嗡嗡嗡”的飞舞着。然而在盘旋的苍蝇下方,却没有尸体,也没有首级,有的只是几十大车辫子。不错,没有看错,那些大车上装的都是辫子,还沾有血迹的辫子,被齐根削断的辫子。
“拿水来!”
在关宁军的叫喊下,一百多个正红旗的满洲女人提着装满水的大桶小桶来到了广场上,然后麻木的从地上拾起那些辫子,快速的放进桶里,将上面的血迹洗干净,再将洗净的辫子送到城门下方。
这样的程序她们已经做了一遍又一遍,如果说当第一车辫子被推过来时,她们心中有悲愤,有恐惧,有痛苦,但现在,她们已经没有感觉了,那些辫子背后的故事已经被她们刻意的遗忘了。
没有女人愿意去想,因为那会让她们难受,让她们难以自抑,而每当她们的眼中出现泪水,每当她们的身形突然定住时,总会遭到关宁兵们的喝骂与鞭打。
满洲,曾经的贵族时代,曾经的高人一等在一夜之间已经不复存在,活下来的那些女人们甚至连被当作一个“人”对待的资格都没有。不论这些女人之前是什么王爷的福晋还是什么格格又或是哪家重臣府上的小姐,现在,统统都是贱女,她们必须正视发生的一切,否则,只有自讨苦吃。
“驾!驾!驾!”
远处,几百名骑兵纵马向城门这边奔来,到达城门后,马上的骑兵们依次下马排好队形站在那里。满洲女人们清晰的看到这些士兵身上满是鲜血,目光触及那些士兵的眼神时,她们立刻感受到了一种寒意,本能驱使她们赶紧掉头,不要去看,不敢去看。
已经得到命令的城门守兵们忙一人拎起几十根辫子递给了那些骑兵。
“换辫!”
骑兵百户大喝一声,骑兵们立即将手中的辫子缠到脑后。长长的辫子好像一条死蛇般挂在了他们的脑后,辫尾还有水珠一滴滴的掉落在地。
“把衣服拿来!”
百户又是大喝一声,很快数百套绿营兵的号服被抱了过来。
“动作快点,全部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