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秘书当然不觉得自己脑子有问题了。
他只是觉得林海文这人,说话太没有政治艺术了,华国人讲话,尤其是体制里头的人,必然讲究一个含而不露,不能说的太直白。这个讲究传统有一千多年历史了,现在扶桑国还有所谓的“话术”,“腹语术”,都是从华国传过去的。
虽然他的意思就是这样,林海文给他画个肖像,他负责在岑河春那里为林海文美言几句,确保,或者是增大他能成为公盘的主要组织者之一——在孙秘书看来,这个荣誉也好,或者是后头还有一些利益也好,对林海文肯定是非常有吸引力的。
他正要开口说话,就看到林海文跟看傻子一样看着他,还回头让王鹏他们一起看傻子的感觉——偏偏王鹏和凌鸣,还真就跟林海文一个样,把他看成了个傻子。
火大了!
“林海文,你这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你在玩火啊,你知道不知道?”
林海文还真没有瞎说,按照他作品的价格,一幅人物肖像,至少说几百万人民币吧。孙秘书主动索要这么大一笔钱,虽然说未遂吧,但前程丧尽是不用说的了,连带他背后哪位副厅级局的岑河春副会长,也是捞不着好的。
孙秘书倒也不是真傻,心裏一抖,但随即想到林海文刚才也不可能开录音,只要抵死不承认,就没问题了——至于以后,那就等着看他怎么收拾林海文吧!
老虎不发威,你当我是老孙还在五指山下呢。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既然你是这个意思,那就今天就当我没来。”孙秘书脸色一沉,看着谭文宗:“谭老师,今天你也在现场的,他的态度你也看见了,岑会长要是过问起来,到时候还要请你如实说一下。”
“嗯?孙秘书这就要走了?”林海文晃了晃手下的茶叶袋子:“这裏面还有点庆阳毛尖的粉末呢,本来说让你尝尝的。”
“你——”
“呵呵呵,既然孙秘书要走了,我就不费这个功夫了,慢走啊。”
孙秘书气的太阳穴都快爆炸掉了,但他也没办法,只能咬牙切齿在心裏发狠,回去一定要收拾的林海文爹妈都不认识,作为一个小官僚,这是他自我排遣的最好的方法了。
谭文宗在里头被王鹏解说了一遍林海文的人际关系,这会儿还有点懵懂。所以看着孙秘书气冲冲走出去,还想伸手拦一下。
林海文好整以暇地走回来,颇为矜持地看着谭文宗,按照他的想法,谭文宗既然已经知道了他的丰功伟绩,感受到他曾经多次大杀四方,而且是杀遍古今中外的战绩,必然要对他刮目相看了!
“你是个事儿精啊!”谭文宗憋了憋,憋出一句话来。
凌鸣跟王鹏在林海文一脸菜色里,笑的跟得了羊癫疯一样。
……
孙秘书从黑龙潭画室出来,还在黑龙堂湿地公园里头,自然是打不到车的,来的时候,是凌鸣直接开车送他进来的,回去就没有这个好待遇了。
一股气地走到公园门口,拦了二十来分钟,才拦到一辆出租车。他平时很为自己能随时打车感到骄傲的,作为行业协会,陶瓷工协会也是有小金库的,平时这些人走账很方便,这是连市直机关都比不了的待遇——因为实权比不了,平时交际,他就挺喜欢拿这个来炫耀的。
不过今天,他是没有这个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