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mall>她忍不住问俞沐辰:“如果我不漂亮了呢?”</small>
<small>俞沐辰笑了起来:“你在我心裏一直都是最漂亮的。”</small>
<small>“如果我长得真的很丑,你还会喜欢我吗?”余美急迫地问道。</smal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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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美做了个美梦,在梦里她成了炙手可热的明星,所有人都为她的歌声疯狂。她站在光芒四射的舞台上,所有人都在呼喊她的名字。
就在她到达幸福的最顶端的时候,她忽然看见自己的父亲和母亲冲上了舞台,父亲抓住她的胳膊指着她的脸大骂:“你这个骗子,你根本不长这样!你这个丑八怪!”
余美吓得拼命挣扎,她不住地喊道:“我不认识你!你快走!”
母亲却在一旁说:“你就是我们的女儿,你不用装了,我们知道!”
余美拼命地摇头否认:“不,不,不,我不是余美丽,你们认错人了!”
父亲喊道:“看,我就知道你是余美丽!不然你怎么能说出我们的女儿叫余美丽?”
余美惊恐万分,她拼命地向四周呼救,可是所有人的眼神都是冷冰冰的。她在人群里看见了俞沐辰,大声呼喊他的名字,可是他却拿出了一张她的旧照片冷冷地说:“原来你长得这么丑,你这个骗子。”
余美看着他手中的照片,照片裏面的她笑起来一脸狰狞,宛如一个怪物。她拼命扑向他,扯过照片用力撕碎。
俞沐辰冷冷地说:“没用的,你撕不完的,我还有许多。”说着,他扬起了手,几百张照片在他的手里飞扬。他用力一挥,照片飞向了人群,所有人都争相传看她的照片。
“真丑啊。”
“怪物都不会长得这么难看吧!”
“这么丑也想当明星?”
“骗子!明明这么丑,还骗我们是美女!”
四周的声音从窃窃私语变得越来越大,愤慨的人群将双手伸向了她。
“骗子!骗子!”
有人拿出了一面巨大的镜子放在她面前,镜子裏面的她还是和从前一模一样。
余美恐惧万分,就在她惊呼之时,忽而惊醒过来。她像一只受惊的兔子猛然从床上跳了起来,疯狂地向镜子跑去,她抱着镜子仔仔细细看了半天,方才确认自己并未变回从前的样子。
她紧紧地抱着镜子,心裏暗自下定决心,一定不能让爸爸妈妈知道她是谁。她打开手机翻出联系人,找到妈妈的电话想要设置为黑名单,可是确定这个键却重若千钧,她按不下去。
自从上次她打电话给妈妈后,妈妈经常打电话过来。她不接,妈妈就给她的手机发短信。妈妈问她好不好,人在哪里,在做些什么,还问她钱够不够花,要给她打钱过来。
她没有回过任何一条信息,也没有删除这些信息,偶尔心情不好,也会将那些信息一遍遍反覆地看。
她将每一条信息又看了一遍,尽管每条信息的内容她都可以倒背如流了,可她还是从头到尾仔细看了一遍,而后一条条地删除。删完了所有短信后,她狠狠心,将妈妈的手机号码拉入了黑名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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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连数日,余美像丢了魂一样食不知味,对一切都丧失了兴趣。为了能够更好地陪她,俞沐辰特意将工作的时间调整到晚上。可是余美却魂不守舍,连看电影时都在发呆。
俞沐辰很纳闷:“小美,你到底怎么了?有什么心事吗?”
余美手中拿着快化掉的冰激凌,她又望了一眼手机,问了俞沐辰一个问题:“今天周几?”
“今天周五。”俞沐辰无奈地答道,“你到底怎么了?”
余美没有回答,不停地刷新着手机网页。俞沐辰的眉心微皱,拿过她手中的手机有些生气地说道:“不许再看手机了,你今天从出门到现在一直在看手机,到底有什么重要的事?”
余美嘀咕道:“《谁才是侦探》应该是今天播吧?”
俞沐辰深感奇怪:“你说什么?《谁才是侦探》是今天播,你喜欢这个节目?”
余美点了点头:“喜欢。”
俞沐辰挠挠头,没想到余美会新添了这个爱好:“那一会儿我们回家看,先去吃火锅。”
余美却摇头说:“我不吃了,吃太多会胖。”
俞沐辰笑眯眯地说:“你这么瘦,我还打算把你养胖一点呢。”
余美却坚决不肯:“不行,那样的话上镜会很难看。”
俞沐辰微微一愣,很久没听到余美说要当歌手的事了,以为她已经打算放弃了,可没想到她还是如此在意。他不想打击她的热情,笑着说:“那不去吃火锅,去吃沙拉好不好?我知道有一家沙拉很好吃热量也低。”
余美犹豫了片刻还是拒绝了:“算了,我还是不吃了吧。”
俞沐辰变着法子哄她:“你陪我去吧,我想吃。”
余美勉为其难地同意了,陪着俞沐辰一起去往沙拉店。沙拉店位于繁华的商业街,是本市最为潮流的地方,商业街的两旁都是当下最为流行的潮流品牌和奢侈品店铺。虽然今天是工作日,但是街上的人依然很多,大多是年轻人,他们各有风格,或嘻哈,或优雅,或哥特,或是二次元,在街头穿梭。
余美一边走一边新奇地看着路人的穿搭,忽而人群里出现了一名中年妇女,那名中年妇女穿着打扮十分朴素,在时尚的街头显得格外扎眼。她的手里拿着一沓厚厚的传单,一边走一边耐心地向路过的人推销。可是来往的路人都没什么兴趣,只是匆匆忙忙地离开。
余美的身体顿时僵住,她的眼睛像被烫伤一样飞快地掠过了中年妇女,落到一旁跳跳虎的人偶身上。她偏过头,拉紧俞沐辰的胳膊,逃也似的飞奔。
俞沐辰一脸莫名其妙,问道:“小美,怎么了?”
余美不说话,拉着俞沐辰一个劲地往前飞奔,直到跑到街头拐角处看不见这边后,方才停下。
俞沐辰忽然紧张起来,将余美搂在怀中,紧张兮兮地向四处看,一边问余美:“你是不是又看见那个跟踪狂了?”
余美没有说话,她失去了力气靠在俞沐辰的怀中。俞沐辰更加紧张:“你在哪里看到的?我们去报警!”
余美闷声说:“我什么都没看见。”
俞沐辰愣了:“那你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
余美挤出一抹笑容:“我没事,就是……”
“怎么了?”俞沐辰抓着她的手,他的眼里满是关切之情。余美在他的双眸里看见了自己,只有她自己。她忽而有一股冲动,想告诉他那边发传单的女人是她的妈妈。
可是话到嘴边又想起了那个梦,她害怕极了,害怕俞沐辰用那样陌生冰冷的眼神看她,她怕他骂她是骗子,她害怕极了,她不能失去他。
她收拾好心情,对俞沐辰笑着说:“你不是想吃沙拉吗?我们去吃沙拉。”
俞沐辰看着她灿烂的笑脸仿佛雨过天晴,突然感到有些糊涂。不过只要她高兴就好,他高高兴兴地点头说:“好,我们走。”说着就拉着余美往回走。
余美愣了愣:“为什么回去?”
“沙拉店在那里啊。”俞沐辰指着那边一间装修可爱的店铺说。
余美看了看店铺,又目测了下妈妈所在的位置,应该是不会碰上。她深吸一口气,挽着俞沐辰的胳膊,露出一个最阳光甜美的笑容:“走。”
沙拉店的位置并不远,余美却觉得走过去格外漫长,但她不想让俞沐辰怀疑,也不敢走得太快。她的眼睛完全不看向妈妈那边,只是一个劲地扭着头看向另一边的店铺,仿佛对这边所有的店铺都很感兴趣。
就在快要走到的时候,余美忽而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身旁传来:“谢谢。”
只有两个字,却像是定身咒一样将余美定住,她不由自主地扭过头一看,只见俞沐辰的手中拿着一张传单,他身旁站着的一脸憨笑感激的中年妇女,正是自己妈妈。
余美的心像被什么狠狠拧了一下,她呆呆地望着三年未见的妈妈,妈妈老了很多,不过五十岁的人,额头上却爬满了皱纹,头发已经花白,为了掩饰白发,她染了颜色,可是时间太久,染的颜色褪色,头发上露出了斑驳的白色,显得更加苍老。
妈妈的眼睛也变得浑浊,只是脸上依然带着笑容,那笑容她长年挂在脸上,像是固定在脸上的。余美小时候最喜欢妈妈的笑容,每次看到都会觉得很安心,可是今天她骤然发现妈妈的嘴角边满是皱纹,笑容僵硬而无奈。
“谢谢你小伙子。”余妈妈再次重复道,她也看到了余美,由衷地称赞道,“真是个漂亮的姑娘。”
俞沐辰很高兴,礼貌地道:“谢谢。”正要拉着余美离开,却发现余美一动不动地望着中年妇人。
余妈妈亦和善地望着余美说了一句:“姑娘你多大了?”
余美咬了咬嘴唇没有说话,俞沐辰在旁说:“她十九岁。”
“我女儿也十九岁。”余妈妈脱口说道。
俞沐辰好奇地问道:“你女儿呢?”
余妈妈摇了摇头,露出一抹凄凉的笑容:“她不知道去哪里了。”
俞沐辰惊讶地问道:“失踪了?”
余妈妈的眼圈泛红,依稀可见点点泪光:“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已经三年了,我到处都找不到人。前些天她打电话给我,我查了号码是这裏的,就到这裏来找她了。”
俞沐辰不知道说什么才能安慰她,想了半天说了一句:“你有你女儿的照片之类的资料吗?我们可以帮你留意一下。”
余妈妈急忙点头:“有,有!”说着就打开自己贴身的包,拿出一沓厚厚的照片。
余美的脑子嗡的一声就炸了,她急忙拉着俞沐辰就要走。俞沐辰却没动。
“等等,小美,我拍一下阿姨的照片,帮阿姨找找她女儿。”
余美坚决不肯让俞沐辰看照片,情急之下,她死命地扳过俞沐辰的头跺了跺脚撒娇道:“我饿了。”
余美嘟着嘴,眉头微蹙,眼睛亮晶晶地望着他,像一只嗷嗷待哺的小兽。俞沐辰当即就没了脾气,好声好气地说:“好,好,我们去吃饭。”
说着,俞沐辰牵着余美往沙拉店走。余美刚松了口气,就听到俞沐辰又说:“阿姨,我这边先有点事,不好意思。一会儿如果你还在的话,我再帮你拍。”
余美的心再次提了起来,她不敢回头,只是竖着耳朵听。她听到妈妈失落的声音:“好的,谢谢你,年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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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顿饭余美吃得心不在焉,她一直偷偷留心街上的动静。她故意拖延时间,一粒一粒地数着玉米吃,饮料小口地啜,足足耗了一个小时才意犹未尽地结束了这顿饭。
俞沐辰虽然很着急,但是不想催促余美,只要看着她美丽的脸庞,所有的不快都会消失。他深切地明白了那些为了美人可以不要江山的帝王,只要能让这一张脸绽放笑容,他情愿付出一切,包括生命。
吃过饭后,俞沐辰走到街上却再也没有看到那位中年妇女,他本想寻觅一下,余美却拉着他赶紧离开:“快点走吧,我要回去看《谁是大侦探》了。”
俞沐辰好脾气地应下:“好,我的公主。”
余美晃了晃神:“什么?”
“我说你是我的小公主。”俞沐辰拉过她的一只手贴到唇边吻了吻,“我要做你永远的衞士。”
余美抬头望着俞沐辰,他的眉眼如同被上帝吻过般完美无缺,透过额前的黑发,她看见他的眼神仿佛一罐甘甜的蜂蜜,将她浸泡其中。胸口仿佛有无数粉色泡沫涌动,她坐在那些粉色泡泡上飞上了天。
可是心底却始终有些隐忧,她忍不住问俞沐辰:“如果我不漂亮了呢?”
俞沐辰笑了起来:“你在我心裏一直都是最漂亮的。”
“如果我长得真的很丑,你还会喜欢我吗?”余美急迫地问道。
俞沐辰愣了愣:“看来你很在意这个问题啊。”
余美愣了愣,俞沐辰深吸一口气说:“上次那个人也问过我这个问题。”
“那个人?”余美愣了愣,忽而明白过来,俞沐辰说的那个人是白珂,她的心顿时紧张起来。
俞沐辰伸手摸着她的脸颊,认真地说:“一个人的本质不是外貌,而是内在的灵魂,你的灵魂值得我爱。虽然我也承认外貌很重要,它甚至决定了两个人是否会相识,但是若两人在一起要长长久久,那必然是灵魂的契合。所以即便你老了,变丑了,我还是会爱你。”
眼泪在余美的眼中打转,她紧紧搂着俞沐辰的脖子泣不成声。俞沐辰没想到余美会哭成这样,忙抽出纸巾手忙脚乱地替她擦拭眼泪:“别哭,我会心疼的。”
余美靠在他的怀中破涕而笑:“我们回家。”
两人手牵着手撒了一街狗粮,才心满意足地回去。
他们并未发现在幽暗的街角,有一双眼睛一直盯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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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是大侦探》的播出时间为晚上八点,余美不能第一时间看到最新的一期,只能不断地刷每一条最新一期的花絮和新闻,奇怪的是,所有的内容都和她参加录制的那一期不符。
她心裏犯了嘀咕,莫非自己录的那一期还没播?她耐着性子翻看以前的节目,可是越看越觉得奇怪,这个节目虽然每期都有一个案子,可是都有一条主线剧情,每一期节目都会给一点线索让观众猜测谁才是真正的幕后大BOSS。可是她录的那一期好像完全没有,不仅如此,最新一期的嘉宾演员和放出的花絮也不完全一致。
俞沐辰边剥葡萄边往余美口中喂,忽而发现余美神情不对,奇怪地看了一眼电视,电视上一切如故,明星演员还在胡乱猜测谁是罪犯。
“怎么了?”
余美拧紧眉头问了俞沐辰一个问题:“这个节目是不是有两个版本?”
俞沐辰摇了摇头:“没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