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拉克尽力保持着自然,一步一步走了出来。
莱克特看出维拉克外强中干,显然距离真正康复还有很长一条路要走,顿时有些觉得扫兴:“走吧。”
见莱克特和狱警带着的方向是审讯室,还想着去莱克特办公室,顺理成章离开地下一层了解地形的维拉克当即提出疑问:“去审讯室谈?”
“不然呢?”莱克特双手插兜,走在了前头。
“你要动手?”维拉克暗叫不妙,担心是自己表现得太强硬,又让莱克特升起了虐待自己的心思。
“呵。”莱克特嗤笑一声,“现在谁敢动你?”
维拉克顺势道:“要谈事情,我觉得去别的地方比较合适。”
“比如?”
“办公室。”
莱克特站住脚,扭过头,露出阴森可怖的半张脸:“审讯室就是我的办公室。”
“那走吧。”维拉克只得放弃。
好在他联络莱克特的主要目的是争取和基汀能出去放风外加申请一张轮椅,了解地形只是顺道的,就算今天了解地形泡汤了,以后能放风的话,也有的是机会。
抵达审讯室后,莱克特请维拉克重新坐回了那张椅子上。
虽然这次没有用锁铐束缚,距离上一次折磨也已经过去了小十天的时间,但当维拉克重新坐上去后,心理上的压力、阴影马上像洪水一样汹涌袭来,那些可怕的经历仿佛刚刚才发生一样。
“说吧,找我什么事。”莱克特坐在审讯椅对面的桌子上,欣赏着维拉克脸色的变化。
维拉克轻轻呼出一口气,与莱克特对视:“黄金的下落有了点眉目。”
“说说看。”
“拉威尔国王和基汀先生是挚友,再加上基汀先生是敦曼人,可以帮他妥善安置黄金,所以拉威尔国王在政府被推翻之前,就把大量的黄金秘密交给了基汀先生去安置。”维拉克胡乱扯着废话。
这些莱克特早就知道了,他不耐烦地一字一顿道:“说重点。”
“现在黄金在敦曼合众国。”维拉克并没有同基汀问过这件事,在他看来,反正基汀不会和任何人说,莱克特也无法得到验证,那干脆自己即兴发挥就好。
听到这个结论,莱克特被逗笑了:“就这?”
“你们已经知道这件事了?”维拉克装傻充愣。
“不管我们知不知道,就这么一丁点线索有什么用呢?”莱克特觉得自己被戏弄了,他大老远跑到地下一层,可不是为了听这么一句废话的,“你知道敦曼合众国有多大么?更何况那里现在爆发内战乱得很。”
“当然不止这点,不然我也没必要叫你过来了。”维拉克脸不红心不跳,果断编了下去,“着急叫你过来,是我认为留给你们争取黄金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说到这,莱克特才总算来了点兴趣,眯着眼睛扬了扬下巴,示意维拉克继续说。
“基汀还没来得及把黄金妥善安置好就被你们给抓了。”维拉克道。
“什么意思?”莱克特皱起眉头。
“黄金现在的位置并不安全。”维拉克时刻关注着莱克特的眼神,确保莱克特逐渐认真起来后,他也进入状态,愈发得心应手,“再加上敦曼内战,黄金的藏匿点有可能会被人发现。”
莱克特歪起脑袋,眼神淡漠,审视着维拉克:“他怎么会跟你说这些?”
维拉克早就料到莱克特会问这个问题,这个问题是本次计划中最不可能被忽视掉的重点,他顿了很久,才道:“不只是黄金,基汀先生……或许也快没时间了。”
“他怎么了?”
“他觉得身体很不舒服,和我说可能活不了多久了。”
“开什么玩笑。”莱克特笑了出来,“我们定期给基汀做检查,把他安排在单间里就是为了避免传染病,并且每个调进二零八负责照顾他起居的犯人也都做过身体检查确保没有问题才行。他不可能生病的,别说这些拙劣的谎话了。”
“既然你对此有怀疑,大可去问问基汀先生自己,我只是听到他这么说而已。”维拉克将怀疑点抛在了基汀身上,迅速回到了正题,“也正是因为他觉得自己时日无多,看到我这么坚持活着,对他很尊重,才肯有所透露。”
莱克特的笑容淡去几分:“你究竟想表达的是什么?”
“黄金有危险,基汀先生也恐怕活不了多久。”维拉克严肃道,“现在时间很紧迫,可能要不了一年的时间,就会有意外发生。所以我现在就要你一句话,我要是把黄金的下落问出来,能不能放我出去。”
“当然,不论是谁,只要问出来,就能走。”莱克特死死盯着维拉克的眼睛。
“我一定能问出来。”维拉克正式推动计划,“但你要帮我。”
“怎么帮你?”莱克特始终保持着难以言喻的微笑。
“现在需要你准许我和基汀先生可以每日放风,和其他犯人一样,另外还需一张轮椅,方便基汀先生行动。”维拉克道。
“为什么需要放风?”
维拉克解释道:“基汀先生说他已经被关在这裏两年,这两年裡他从未离开过地下一层,所以很想重新看看外面是什么样子。如果我能帮他做到,满足他的心愿,他应该还会松口的。”
“还有别的需要帮助的么?”
“没有了。”
“你可以先回去了。”莱克特把门口的狱警叫了进来,一人负责押送维拉克回二零八监室,另一人被他叮嘱着去找医生重新对基汀做身体检查。
吩咐完之后,莱克特安静地在审讯室里沉思。
临近中午时,负责去找医生检查基汀身体的狱警回来了。
“副监狱长,医生检查完了,基汀的身体没有问题。”狱警汇报情况,“不过精神方面心理方面并不太稳定,医生说他情绪很低沉,可能和被关在这裏太久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