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是……”维拉克闻到中年男子身上淡淡的血腥味,没把酒喝下去。
“我叫拉瑞·辛。”辛介绍起自己,“和威洛的父亲以前一起当过兵,是出生入死的好朋友。退伍之后,他干起了酒馆,我当了屠夫。”
这个辛居然和威尔逊也是几十年的老友,那基汀是否会和他认识?
维拉克暗地里猜测完,又试探性问起辛过来搭话的目的:“原来是这样……那您又为什么来找我喝酒呢?”
“我和威尔逊是好朋友,我甚至比威洛更有资格告诉你他葬在哪里。”辛的口音有些奇特,让维拉克听得很艰难,“但六七年前的五百仑放到现在可没那么少了,你刚刚还那点肯定不够,所以我有一个要求。”
“什么要求?”
“和我打会儿牌。你赢了,我就告诉你威尔逊在哪里,你输了,再留下一笔钱,怎么样?”辛问。
“辛老大,让他——”威洛想说些什么。
辛已经自顾自地走回座位前,同桌的其他人很识时务地起身退到两边,静候维拉克上前。
威洛见状没再多管闲事。
得知辛原来是盯上了自己的钱,维拉克松了口气。
能用钱解决的问题就不是什么大麻烦。
另外他注意到一个细节,威洛称呼自己父亲的挚友时,叫的并不是什么叔叔,而是‘辛老大’。
这让他联想到了来的时候,基汀和他说起过的旧南约里族裔众多、贫富纷杂、帮派林立,极其混乱的局势了。
这个辛老大,会不会就是基汀口中某个本土帮派的头目?
“会玩二十一点吗?”辛老大从最开始问维拉克要不要玩,到现在问他会不会玩二十一点,都像是象征性地一说,他根本不在乎维拉克怎么回答,问完直接坐下、准备纸牌。
看这架势自己是没那么容易出去了,孤身处在敦曼人中的维拉克稳定了一下内心,走到座椅跟前道:“我带的钱不多,最多和您玩五百仑的。”
“可以。”辛老大同意了。
维拉克坐下看向桌上摞好的牌。
“会玩吗?”
“不会。”维拉克摇摇头。
辛老大说明游戏规则的同时,还顺便简化了一下:“21点是一种扑克牌游戏,抽取除大小王之外的52张牌,尽量使手中牌的总点数达到21点,或是接近21点,但不能超过,再和我比较总点数的大小以定输赢。其中2至9牌,按其原点数计算;K、Q、J和10牌都算作10点;A 牌既可算作1点也可算作11点,停牌后由你自己决定它是多少。”
“明白了……”维拉克大致明白该怎么玩了。
“你要不要再洗洗牌。”辛老大一脸自信,吃定了要让这个外地人留下点钱。
维拉克压根没想过赢,他输了还能破财消灾,赢了万一惹到这个辛老大不高兴,情况反而会变得棘手:“不用,我相信您。”
“既然这么信我,那你先来吧。”辛老大道。
旁边的壮汉们笑嘻嘻着窃窃私语,维拉克拿出兜里仅剩的七张一百仑面值的钞票,抽出五张放在了桌上:“一局定胜负?”
“当然。”
“好。”维拉克探身,抽了一张牌,自己瞥了一眼。
辛老大观察着维拉克的表情,随后也抽了一张。
不论他们第一张抽到什么,都还远达不成爆掉的程度,所以二人都迅速地抽取了第二张牌。
至此,局势才稍稍紧张起来。
维拉克看着自己手里的K和7,他现在的数值加起来到了十七点,下一张牌只要抽到大于4的牌,点数就将超过二十一点,从而输掉。
辛老大眯着眼睛问:“还要吗?”
“要。”想了一下,维拉克果断地又抽取了一张牌。
反正他没想着赢,也没必要那么拘束。
“我输了。”翻开新抽到的牌,维拉克将三张牌铺开,耸了耸肩。
他第三张牌又抽到了K,总点数达到二十七点,直接爆掉。
辛老大咧开嘴,把自己的两张牌也露了出来,他的点数为十五:“为什么执意要去见威尔逊呢?”
“我父亲嘱托我一定要当面感谢他。”维拉克把五百仑的钞票递给了辛老大,重复自己的理由,“我这么大老远跑过来,总得给我父亲一个交代。”
“真是个孝顺的孩子。”辛老大接过了钱,随手拿给了站在旁边的手下们,“威尔逊被葬在了海里,你想见他,就到海边悼念一下吧。”
“好……谢谢您。”维拉克起了身,“那我先走了。”
出了奎因酒馆后,维拉克如释重负。
好在这伙人排外,但敌意并不强,念在他是来找威尔逊道谢的,放了他一马,不然他很有可能会被误认为是其他什么势力来的人,遭遇不测。
“呼……”他长舒了一口气,抬头看向对面旅馆的窗口,那里基汀正在等候他。
他刚刚虽说有些危险,可总归得到了诸多有用的信息。回到旅馆后,便把情况一五一十地说给了基汀听。
基汀听后脸色凝重。
“老师,您认识那个叫拉瑞·辛的人吗?酒馆里的人都叫他辛老大。”维拉克站在窗口,忌惮地看着奎因酒馆问。
“认识。”基汀看上去还对辛老大了解得颇深,“他在就麻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