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诺市外、国际平等联盟巴什分站的秘密藏身处
“戴肯同志……确认牺牲了。”在其他同志帮逃回来的威尔包扎腿部伤口的间隙,弗拉季斯拉夫将另一位同志没能逃出来的消息告知给了他。
威尔早已预料到会是这样的结局,只不过他无法面对,回来的路上一直小心呵护那个渺小的希望,等待戴肯的归来,等他拍拍自己的肩膀,只是感叹着‘好险’。
可惜现实是残酷的。
戴肯一人引走了清道夫的巡查队,帮助他顺利与接应的同志汇合已经很难得,想自己同样逃出生天,希望渺茫得好似根本没有。
“振作一些。”这段时间弗拉季斯拉夫目睹了几十位同志的牺牲,他的内心被锤炼得足够坚强。安慰了泣不成声的威尔一句后,他便抓紧时间前去动员其他人连夜动身,准备前往下一站。
“怎么样?”维拉克正帮着其他人收拾东西,见弗拉季斯拉夫从简陋的屋子里出来,询问道。
“安慰了一下,还能怎么样呢……”弗拉季斯拉夫叹了口气,目光复杂地环顾周围,“接下来就看您的了。”
“戴肯同志不会白白牺牲的。”维拉克道。
“真的不需要我留下来帮您吗?我担心——”弗拉季斯拉夫生怕维拉克这边再出点什么事。
维拉克放下了手里的活,掏出烟盒想要抽烟,却发现裏面早就空了。
“嗯?”弗拉季斯拉夫主动递了一根。
“谢了。”维拉克接过香烟叼在嘴裏,“不用,这些人手足够了,你就算来也只能干看着,这个头还反而容易招人注意。”
“……那我就提前先预祝您成功了。”弗拉季斯拉夫帮维拉克点燃香烟。
维拉克深吸一口吐出,在深夜里人还显得颇为精神:“你抓紧组织大家出发吧,路上不要刻意地暴露行踪,就按以前那样发展就行。我待会儿就带人进城,到安顿好的位置等马克西姆出面。”
“嗯,保重。”弗拉季斯拉夫快步离开,督促起同志们收拾东西出发。
“都过来。”维拉克冲自己精挑细选出的二十几名同志招了招手,叫他们来到自己跟前集合。
这些同志要么枪术说得过去,要么心理素质够强,由这些人布下一张网刺杀马克西姆,多少还欠缺着火候,但这已是分站所能提供的极限了。
“维拉克同志。”同志们围了过来,眼里带着些崇敬。
“今天晚上,大家就到先前分配给你们的位置待好。”周遭其他同志们扛着大包小包正在匆匆撤离,维拉克严肃地冲围成一个圈的人道,“马克西姆可能今晚就追出来,也可能是明天、后天、大后天,每一分每一刻。每个刺杀点我都安排了两个人,你们轮替休息,务必保证随时都起码有一个人在盯着外面的动向。”
“是!”
“是!”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我们会分散在三条路上,马克西姆不可能来来回回把这三条路都走了,也就是说,我们裏面只有一小部分的人最后能等到马克西姆。”维拉克神情严肃到了极点,“我会去马克西姆最有可能途经的那条路,可无法保证我一定会与他遇到,你们必须做好孤身奋战的准备!”
“是!”
“是!”
“维拉克同志,我有一个问题想问您。”一位看着和其他人一般年轻的同志举了手。
“说。”
“如果……我们失败了,会有什么后果?”
这个问题问到了所有人的心坎上,所有人的目光仿佛都跟着凝重了不少。
“心裏别老想着失败了会怎么样,都往好了想。”维拉克挨个拍了拍肩头,露出笑容减轻他们的压力,“来,最后再给我复述一遍,刺杀完怎么撤离?”
“开完枪,不论对方有没有死,都必须立即丢弃武器撤出刺杀点,到就近的安全区域更换衣服……”
众人异口同声说着背得滚瓜烂熟的撤离安排。
“好!”维拉克再没了可以嘱咐的东西,“出发!”
……
九月十一日上午
乌诺市、豪华酒店、马克西姆的房间
“长官,查到了乱党的最新动向了。他们现在在北魁恩山的北侧,基本可以确定是要奔着山脚下的富林市去。”一名下属汇报着弗拉季斯拉夫等人的行踪。
马克西姆快步来到地图前查看,惊叹道:“北魁恩山离这裏可有些距离,看来酒店刺杀失败,他们担心位置暴露,当天晚上就马不停蹄地逃走了。”
下属不解:“您为什么肯定他们是前天晚上走的?万一他们早就过去了呢?”
“早就过去,为什么现在才显露踪迹?”马克西姆瞥了一眼下属,“显而易见,那个伪装成厨师的乱党是知道他们位置的。他们怕厨师被我们抓到,整体暴露,就只能以最快的速度离开了。”
“可……厨师不是拒不投降,被我们当场击毙了吗……”
“乱党里的那个维拉克脑子也没笨到哪去,他肯定会防备这是我们故意散出的假消息,怕我们故意装作不知动向,是想稳住他们一举歼灭。”马克西姆一副通通看穿的自信模样,“这次看他们行迹这么慌乱匆忙,应当是真没在富林市布下新的陷阱,这次该换我们先一步过去,等着把他们一口吃掉了。”
“您不……”下属记得马克西姆前几天还保持着不紧不慢的速度,看着根本没急着想除掉乱党。
“等下去没什么意义了,早点处理完早点回冬堡。”马克西姆前去换衣服,“准备动身吧。”
“是!”
……
豪华酒店前往火车站的一条路上
维拉克跟一名同志躲在路旁小高楼的天台上,各端着一把枪,紧盯着路口。
弗拉季斯拉夫他们是前天晚上走的,截止现在已经过去快整两天的时间。马克西姆就算现在还没得知动向,应当也快了。往后随时有可能出现在路口,途经这裏抵达火车站,乘车继续追击他们的大部队。
“困吗?”维拉克目光没有挪动,轻声询问另一位同志的情况。
“不困。”
“去休息吧。”维拉克很轻松地听出来了这不是对方的真心话。
“还是您去休息吧,昨天就是您在守夜。”那名同志刚醒没几个小时,但还是不可避免的困了。
这裏是天台,白天太阳炙烤,晚上蚊虫叮咬,吃不好睡不好,自然精神状态好不到哪去。
最折磨人的,是他们需要目不转睛地盯着路口,时刻注意动向。
马克西姆如果走这条路,路过就是几十秒的事,他们一旦错过,即等同于葬送了所有人的努力。
身心俱疲之下,没受过特殊训练的同志就快受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