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不是所有的事情都糟糕透顶。
想准确评估国际平等联盟是否还适合投靠,是需要时间的。接下来用不着维拉克他们想办法,波菲里奥、冈萨雷斯会主动找理由推迟投靠的时间,等待局势的进一步明朗。
这也就为维拉克他们做足各项准备工作争取到了机会。
等莫莱斯带领国际平等联盟顶住了各方的压力,继续步步壮大,这事再传回蒙勒哥,让波菲里奥、冈萨雷斯经过商议重新决定与他们合作时,维拉克差不多已经构建出了一个以假乱真的框架,足以让这几人相信蒙勒哥早就在国际平等联盟的控制之下。
往后,借助波菲里奥、冈萨雷斯的力量,真正发展国际平等联盟蒙勒哥分站,让分站控制蒙勒哥城一事变成事实,再或拉拢劝降或正面击败各大军阀,便能让蒙勒哥奔着和平而去了。
又是长呼一口气。
维拉克睁开了眼睛。
他知道,能改变蒙勒哥,就是对伯因最好的告慰。
回房间的时候,气氛还是低沉压抑,但比最开始要好了些。
康妮还在不时地擦着眼泪,她其实并未见过伯因几面,可就是这样一个人成为了她内心极其重要的一部分。
墨菲抄写着电码,见维拉克回来了,立即将一份最先翻译好的信递了过来:“伯因主席三天前给您写的信。”
维拉克快步上前接过翻看。
【莫斯特·维拉克同志:
你忙完巴什那边的革命工作,还没等我回信就马不停蹄地奔赴蒙勒哥了。目前你已经失联近一个月,我不知道我们什么时候才能重新取得联系,为了避免又因为各种各样的情况错过交流,我就提前先写好一封信吧。
你身在异国,一定很挂念我们,我们同样如此。你没有详细地说过你在巴什经历了怎样的危险,相信在蒙勒哥你也会这样,把惊心动魄藏在心底,只带回振奋人心的好消息。
我得坦诚地说,我们和你一样,不断地面临着挑战与威胁,但好在最终也如你一般安好。我的身体状况还说得过去,基汀同志、温斯顿同志、莫莱斯同志、诺德同志他们也都圆满地取得了各自的胜利。
你的工作才刚刚展开,但我已经期盼着我们大家重聚的那一天了。我们每个人把自己小小的胜利汇聚起来,一起看看迸发出的巨大胜利是怎样的,一起生活在我们亲手创建的美丽新世界中。
好了,罗尔森医生叫我休息了,我得服从他的安排,吃药、做手术,这样才能早日战胜病魔,再次与你们并肩作战。
希望这次你收到我的信件后,可以早一点回信,因为病房真的很无聊。
伯因
1434年10月22日】
原本已经克制住自己情绪的维拉克看着信,又想笑,又想哭,在表情本能地纠结时,泪水滑落。
“维拉克同志。”眼睛还红红的康妮拿来了纸巾。
“谢谢。”维拉克拿了过来,却没有擦去泪水,他攥着纸巾的手抬起又放下,心中有着千言万语想向伯因倾诉,却只能永远憋在心裏了。
“总站那边说,伯因主席离世前有向我们所有人叮嘱一句话。他说,世界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改变的,我们需要做好打几十年持久战的准备,甚至一直斗争下去。”墨菲看到维拉克情绪有所失控,自己也再次绷不住了,“未来的路还很长很长,我们可能会疲惫,会陷入劣势,会自我怀疑,但我们终将胜利。”
“嗯,我们终将胜利。”维拉克将伯因最后写给他的信叠好放进衣兜,抽了抽鼻子,“我没事,你们呢?还能工作吗?”
“能。”康妮道。
“能。”墨菲站了起来。
维拉克看向洛佩斯等人,洛佩斯等人虽然听不懂维拉克刚刚说了什么,但他们目光一致坚定。
“墨菲,继续联系总站、分站,翻译电码,完成之后向总站汇报我们的情况。”维拉克的眼泪仍在不可控地流下,“洛佩斯,你们今天不用搜集信息了,去安置处看看孩子们那边有没有问题,没有问题就回来,我们晚上为伯因同志举行哀悼会。”
“是。”
“是。”
众人异口同声道。
维拉克感觉衣兜里的那封信很滚烫:“辛苦大家了。”
晚上。
每个人都不知道时间是怎么熬过去的,很快,又很漫长。
墨菲翻译出了其他几人的信件。
基汀老师发出了两封信,一封是半个月前的,一封是昨天,前者关心维拉克在蒙勒哥的情况,后者担心维拉克会因伯因的离世而受到打击。
莫莱斯的信是他刚进蒙勒哥不久发的,内容是寒暄,以及告知维拉克诺德分配到了他的部队里,分享了诺德坚决不接受他关照,要与其他人一视同仁的事情。
诺德则是四五天前发来了喜讯,他的妻子凯瑟琳怀孕了,很快他就要拥有新的身份,成为一名父亲。
温斯顿、罗斯等人也都发了信,都是分享自己的近况和关心维拉克在异国的生活。
维拉克暂时无心一一回复他们,先让墨菲将他们这边的情况以及后续的想法做了一个精简的汇总,然后汇报给了总站,等待和总站商议出可行的计划。
洛佩斯他们看完孩子们早早回来了。
有何塞这样靠谱的孩子王在,孩子们的情况基本稳定。维拉克还特意将他们居住的位置秘密告诉给了何塞,保证他们有所疏漏的情况下,何塞也能主动向他们寻求帮助。
暂且强忍悲痛把各项迫切需要处理的工作处理完,一行人终于有了时间,可以供他们尽情悲伤,缅怀。
维拉克组织众人为伯因默哀,在小小的房间内举行了不被外人所知的简陋的哀悼会。
哀悼结束,接受了伯因离世的事实,情绪恢复了些的墨菲问道:“我们……明天还要去赌场见冈萨雷斯么?”
“见。”维拉克坐在台灯前,还翻看着伯因写给他的信,“伯因一定也不希望他的离世给我们任何一个人拖后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