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官‘通知拜伦先生’的这道命令是说给卡帕的,但卡帕心底里并不愿意这么做。
他故意装作不确定的样子,让总编办公室在军官眼里成为了可能潜藏国际平等联盟成员的地方,就是为了逼他们破门进去。
等他们检查完确认没有人,退出了报社后,自己就可以不费吹灰之力地进入办公室搜集证据。这样等天亮了总编拜伦来上班,发现大门敞开,地面上脚印凌乱,自己也可以说这都是巡逻队所为,将一切嫌疑撇除干净。
可要是自己服从了军官的命令,大晚上把拜伦找了过来,那门打开了也没什么用。
“这……”卡帕飞速思索着怎么应对。
“我会安排人一路护衞你的,不用担心。”军官以为卡帕是担心被国际平等联盟的成员在途中袭击,安抚了一句。
“呃……主要是……我不知道他在哪里住着。”卡帕仅是以前听拜伦提起过一嘴,现在说忘了很合理。
军官看了卡帕一眼,又盯向办公室。
“少尉,要么直接搜吧?”一名士兵提议道,“把人找过来怎么也得一个小时,要是裏面真的有国际平等联盟的人,我们早点活捉说不准就能早问出些线索。这么耽搁下去,怕不是抓出来也晚了。”
“我感觉是没人。那个记者不是说了吗,这办公室本来就是锁着的,国际平等联盟的人怎么可能在他不注意的情况下偷偷溜进来,又偷偷把锁打开躲在裏面?”另一名士兵没把办公室放在心上,甚至连枪都懒得架起来。
“你再仔细回想一遍,有没有在报社里听到什么动静,尤其是这间办公室。”谨慎的军官选择和卡帕进行确认。
“好像是……”
“你觉得是有国际平等联盟的人进来了,对吗?”军官眯着眼睛,替卡帕得出了结论。
“我不确定,我不确定。”卡帕连忙否认。
他要是承认了,不等拜伦那边的消息传来,军官就会立即动手,到时候破坏了大门却没搜出人,责任都可以推到他身上,说是他说裏面有人才不得不搜的。
而一觉醒来,发现自己存放着众多机密文件的办公室,在未经允许的情况下被人随随便便给搜了,拜伦可能会生气,更可能的是对他升起怀疑。
要想避免这些事情的发生,就必须让这个决定由军官下,保证自己明面上置身事外。
“所以你觉得是没有,报社里根本没有国际平等联盟的人?”军官仍旧把责任往卡帕的头上抛。
“这我更不敢确定了。”卡帕颤颤巍巍地回道。
报社里当然没有国际平等联盟的人。
但军官并不知道,因此此举和上一个问题如出一辙,是想把责任安在卡帕头上,自己大摇大摆地离开,往后报社出了什么事,说是报社记者信誓旦旦说过裏面没有人即可。
卡帕能做的也只有哪头责任都不担,保持含糊不清的说辞。
“有人,还是没有人,你总得给我一个答案吧?”军官见卡帕很圆滑地闪避着责任,硬逼着他必须从中选择一个。
“这我真不敢说,我好像听到动静了又好像没有。”卡帕很为难,“要是亲眼看见就好了,也就不用麻烦你们这么纠结。”
“少尉,要不还是直接进去吧,没有最好。”不想在这裏干站一个小时的士兵道。
“你懂什么。”军官看都没看下属一眼,完全地面向了卡帕,“报社里只有你一个人在,国际平等联盟的人有没有进来,你不应该不知道。”
卡帕把责任反推给军官:“应该是没有的,应该没有,毕竟您带着人在外面把报社都围了起来,要是您都没看到国际平等联盟的人进来,那报社就是绝对安全的。”
军官脸色铁青。
“少尉,目前不能排除国际平等联盟在附近挖了地道,精准地挖进了办公室。这也就刚好能解释为什么这个记者听到了动静,却没有看到人,而办公室的门锁也没有被破坏的痕迹。”又有一名冷静的士兵分析道。
“……搜。”军官不得不下令。
目前最稳妥的办法当然还是先想办法联系到拜伦,经过他的同意,或者待他本人亲自过来,再进入办公室的。
但情况正如刚刚某士兵所说的那样。
如果裏面真有国际平等联盟的人,或者是地道,那他们越早进去,就越有希望抓到更多人。
等拜伦慢吞吞过来,裏面国际平等联盟的人从地道溜走,地道另一个出口的敌人也都得到消息跑得无影无踪,什么也没给他们留下,那等这半天,就等同于错失了立战功的最好机会。
“是!”
得到了命令,几名士兵猛踹大门,一连十几脚下去,门嘭的一声敞开。
“开灯!不要放过任何一个角落!”
一队士兵有序进入办公室,将办公室的灯打开,对不大不小的办公室进行了严密的排查,最终确定了裏面没有地道,没有半点国际平等联盟成员的踪迹。
“这就是你说的有人?!”大失所望的军官看向卡帕。
“我、我没说有人,我就是好像听到了什么动静……”卡帕一脸无辜地辩解。
“少尉,现在怎么办?”士兵问道。
“把报社封锁起来!”军官瞪了卡帕一眼,带人走出了报社,从外面将报社的门窗锁好,另外安排了人前去联系拜伦,提前向他说明情况,免得后续出现什么误会。
看到大门关上,卡帕伸手摸了一把脖颈,发现上面全是汗水。
今天的一系列作为,比之前的那些还要疯狂。
可对于今晚,疯狂才刚刚开始。
来到窗边确认政府军巡查队都重新分佈在了外面的各个角落,卡帕拿出了相机,脱掉鞋子进入了拜伦的办公室。
首先要搜的是办公桌的抽屉,那里是拜伦平时工作时离手最近的地方,理论上最有可能藏匿着重要的文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