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她而言,魏家消逝了没关系,只须三少还在便成。
少爷才是她的支柱,是她顶大的倚靠。
只须有少爷在,重振魏家亦是迟早的事儿。
可是,逐渐的,她才发觉,现在醒来的三少,无非是一具行尸走肉罢了,压根没有喜怒哀乐。
兴许对他而言,他宁肯和家人一块去死,亦不乐意苟活于世。
赤衣偷偷叹息了声,端着茶盘走去,轻微微对魏玉润说:
“少爷,药熬好啦,你应当吃药了。”
魏玉润却好像没有听见一般,眼连眨都未眨一下。
赤衣的颜面上闪动过二分难受之色,心头更加酸楚不已——
少爷,你究竟何时才可以从新振作起来?
魏家虽说没了,可是还有我们呀,我们全都须要你!
除却你,还有谁可以振兴魏家?除却你,还有谁会为魏家复仇?
如果连少爷也没啦,魏家可是就全然完了。
这一些话,赤衣不是没给魏玉润讲过,可是没有分毫作用。
没法子,赤衣只可以像先前一般,把药汁子一勺一勺地喂给魏玉润,不再费这个唇舌了。
等魏玉润吃完了药,赤衣才放了口气儿,用手帕替他擦了下唇角。
不管咋说,只须少爷活着便好。
“咋?还在装活死人?”
便在此时,一个略带二分笑容的声响,突兀地在几人背后传来。
赤衣跟赤霞大惊,立马循声看去,便看见了满身玄衣的瞿六,不知何时出现于了院落中,正背倚着廊下的木柱,抱肩盯着他们,一对黝黑幽邃的眼中,透出二分戏谑跟淡微微的讥讽之意。
见着俩人看向自己,瞿六轻轻一笑,缓步走下台阶。
赤霞跟赤衣却好像如临大敌,不约而同地挡在了魏玉润面前。
见瞿六走至面前,赤霞没法子,只可以硬着头皮,伸出胳膊,盖住了瞿六,口吻里带着二分哀求,说:
“六爷,三少受不的刺激,求求你便不要再刺激他了。”
“受不的刺激?呵,你不说,我都险些忘掉了,咱魏三少实际上是个不敢面现实,只晓得逃脱的懦夫。”
瞿六噙着笑,淡微地讲道。
一句,逗得赤霞跟赤衣对他瞋目而视。
赤衣更加深抽一口气儿,压制下心头的忿怒跟骇惧,说:
“六爷,你何苦这样咄咄逼人?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我知道,你想要魏家的残余势力,怕三少好啦以后,和你争权,可是即便这样,你亦不应当逼死三少……呀——”
话未讲完,赤衣便给一掌揭飞出去,重重地落到地下。
“咳咳……”赤衣禁不住咳出几口鲜血来,却捂着心口,死死瞠视着瞿六。
瞿六负手而立,高高在上藐视着她,凉凉吐出俩字——
“蠢货!”
赤衣羞忿难当,想着要讲话,却禁不住再一回喷出一口血来。
在她看上去,瞿六这个弃子压根不配拥有魏家的势力,她也从不把瞿六当成魏家人。
瞿六如今所拥有的势力跟地位都应当是三少的。
他无非是鸠占鹊巢罢了。
瞿六却不管赤衣怎样,径直愈过赤霞,走至魏玉润面前,饶有兴致地端详了他一通,说:
“见自己手下受伤亦不管,看上去,是真真的万事儿不在乎了。”
魏玉润表情依然不变。
“也好,横竖也用不到你。
即便在我瞧上去,魏家有此下场,纯属咎由自取。
仅是,应当报的仇,我还是会报,便当是回报魏家对我的生恩了。
我会要你亲眼瞧瞧,我是咋打垮大楚,咋抢取大楚江山,咋令大楚皇室像狗一样跪在我跟前的。
你便继续当你的缩头乌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