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还是来啦,并且还这样毫不犹疑,没有分毫怨言。
起码,自她进来以后,燕楚楚还未见着她的表情有啥忿怒、不满跟委曲,仅是比先前缄默了许多。
表明这事儿对她还是有影响的。
她这般之人,即便非常有心计跟手腕儿,亦不是啥忘恩负义之人。
正由于这样,燕楚楚心头对她的排斥跟不满,也少了些许,亦不和她东拉西扯了,径直问说:
“你这一回的来意,我心头明白,该是为洪家那一件事儿而来的吧?”
甄玉容听见此话,赶忙站立起来身说:
“恰是。”
随后,便双膝跪地,给燕楚楚叩头说:
“还请夫人大发慈悲,饶过洪家这一遭吧,徐、黄二家,全都会对夫人感恩戴德。”
“是你自己想要来的,还是有人逼你来的?”
燕楚楚见她这样,也没分毫动容,只看着跪伏在地的甄玉容问。
甄玉容表情微动,眼中闪动过一缕犹疑,可非常快便坚决起来。
“是……是我自愿来的,并未有人逼我。
我作为甄家的养女,总要回报爹娘的抚育之恩。”
燕楚楚轻轻点了下头。
甄玉容实际上是跟她说,她之因此前来见燕楚楚,不是为洪家,而是为回报甄家的恩情。
实际上,甄家也容不的她不一样意。
甄玉容是个非常识趣,非常聪明之人,知道咋做才是对自个儿顶好的。
她主动前来求情,总要比最终给逼着来强的多。
“倘若我还是不愿放过洪家呢?”
燕楚楚问。
甄玉容听言,轻缓直起身来,看向燕楚楚,燕楚楚也笑吟吟地盯着她。
甄玉容垂下眼帘,恭谨地说:
“玉容也未奢求夫人可以改变主意儿,只求自己问心无愧便好。”
干娘的要求,她同意了,也尽力了,不管结果怎样,起码她心头对甄家没有内疚。
甄家也怪不到她头上。
“好一个问心无愧?”
燕楚楚轻微微一笑,“恩,不错,可算有些自知之明。
好啦,你先回去吧!”
甄玉容猜不透燕楚楚心头是咋想的,亦不知道她究竟同意没有,心头未免忐忑不安。
可事儿已至此,她多想也没有用。
这比之她起先设想的结果要好多了,起码燕太太没有把她打出去,也未给她面色看。
这要她对燕楚楚多了二分感激。
如果她也给打出去,她之后还咋有脸见人?
“太太,那玉容先告辞了。”
她站立起来,恭顺地向燕楚楚福了福身,这才转脸离开。
一点也没不依不饶,留下来和燕楚楚歪缠的意思。
甄玉容走后,燕楚楚又对朱玉姐说:
“你也回去吧,不必在这儿侍候了。”
朱玉姐缓过心神来,应了声,也带着自个儿的丫鬟走了。
她出来时,甄玉容还未走远。
她赶忙提起衣裙子,小跑着追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