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怨他先前逃命逃的太多了,习惯成自然,因此,遇见攻城时,他第一反应不是抵抗,而是逃跑。
对他而言,唯有跑才会有活路,困守危城,唯有死路一条。
这一回,自然亦不例外,以至于落在如今这类境地。
幸亏,柴定章对这儿的地形非常熟悉,知道咋走对自个儿更为有利,怎样给对手设置障碍,因而,尽然他好几回都险些给追上,可他还是成功逃过了大楚部队的追击,终究在黄昏前,有惊无险地抵达了党郡。
城门边,贾氏从舆车中探出头来,盯着外边灰扑扑的城墙,满脸欣悦地说:
“到了。”
还不等她多感叹几句,下一秒,她像是忽然记起了啥,急切地吩咐说:
“快!快快去通知党郡的郡官,说圣上驾到,要他们赶忙出城迎接。”
她的儿媳,皇太子妃谢氏瞧了瞧外边,原先焦灼的表情,也轻放了二分。
柴定章听言,也点了下头,轻车熟路地吩咐手底下的一个样貌威武的兵士说:
“吕良,你过去和他们沟通一下。
表明我们的身分儿,所有规矩从简,可是也要端的住,应当有的礼节亦不可以缺少,这当中的分寸你自己拿捏,决不可以要人小瞧了。”
他们是来投靠的不假,可这儿是他的治下,他是皇上,莫非过来以后,还是要看下属的眼色儿不成?应当摆的架儿还是要摆的,免的有人怠慢了他。
“是,皇上。”
吕良应了声,便下马向城门边走去。
柴定章摸了下自个儿的胡须,端详了下下这座城池。
城池看上去不大,围墙且倒是修的挺高挺坚实,还建立了弓楼等些许防御措施,城门修建的也非常坚固,可更加多便没了,到底,这仅仅是一座小小的府城罢了,还不如县府大。
尽然这样,柴定章还是满意地点了下头,这般的城池,足够他安稳几日了,只须他安定下来,便可以从新招兵买马,动员平头百姓对抗大楚,咋都可以支持到援兵到来。
在柴定章一行人届时,党郡郡官岑洛宾就收到了讯息。
这段时候,大朱和大楚打仗时节节败退,大楚非常快便打到了洛阳,如果攻破了洛阳,攻破党郡也仅是时间问题,党郡郡官自然不敢掉以轻心,他一边操练麾下的两千兵卒,一边时刻警戒,留意着外边的响动。
因此,当他知道来人居然是皇上时,居然忍耐不住怛然失色,他几近是拍着大腿,如丧考妣地感慨说:
“洛阳咋这样快便给攻破啦?这咋可能呢?洛阳都给攻破了,我们党郡又可以支持多长?如今皇上又逃来,咱党郡只会死的更加快呀!”
心头却暗骂皇上可真真不厚道,那样多地方,他逃去哪儿不行,非要逃到他这儿来,这不是祸水东引么?
他这个小城,兵力才把把两千人,够人家塞牙缝儿的么?
如果柴定章不逃过来,他投降以后,没准还有一条活路,可是,柴定章来啦,大楚部队只会集中兵力应付自己,他们唯有死路一条。
若来人不是柴定章,他们兴许把这人抓起来,当成投敌效忠的筹码,可柴定章不同呀,他是圣荷会头领,手底下信众无数,如果他敢有这个意思,不要说他手底下的这一些官吏兵卒,便是那一些平头百姓,全都不会放过他。
他城内的那一些平头百姓,可都信奉圣荷会,信奉无量寿佛,他岂敢在圣荷头领的发顶上动土?
因此,柴定章来啦,他只可以好生地招待。
“宾翁计划如何做?”
他手底下的吴参谋问他道。
“还可以咋办?自然而然是把人接进来啦。”
岑洛宾没好气地讲道。
吴参谋转了下自个儿的三角眼,攫着山羊须说:
“学生明白宾翁的想法,仅是,宾翁如果真把人接进来啦,那麻烦可是就大了,没准,我们整个党郡城全都要替他陪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