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海明又说:
“如果追尊亲母,岂非全四海天下的人全都知道娘亲并非我亲母了,此非我所愿。”
他不乐意令娘亲遭受无由指点,因此,他还是更加倾向于不追尊,隐瞒这件往事儿。
他再下了封口令,这般便没有人知道他过继之事儿了,大家伙儿也全都会把燕楚楚当成他亲母来看待。
燕楚楚却是笑曰:
“四海天下没有不漏风的墙,如今已有许多人全都知道我并非你亲母,这类事儿一查便可以查到,何苦花儿那个气力把此事儿捂起来,况且,那燕屠户还活着。”
听见娘亲提起燕屠户,燕海明的面色霎时阴郁下来,说:
“那燕屠户如果知道我当了皇上,必定会过来寻求好处,倒不如先下手为强,径直把他看护起来,免的他来恶心我们。”
记起前一生燕屠户那幅无耻的嘴脸,他便厌憎无比。
还有那个罗氏,这一世,她没有凑到自个儿跟前来,反而是便宜她了。
燕楚楚鄙薄笑曰:
“何苦这样?他如果来啦,自然有我来应付他们。
你不可以对他们咋样,莫非我还不成?我不要你认他们,谁敢说我的作法不对?”
他们顶多言她不通人情,不愿令海明认亲生爹爹罢了。
其他的,却是无从攻击。
由于她占着理儿呢!
“再讲了,你便是关着他们又怎样?总会有那一些多事儿之人提起他们,倒不如一起处置了,以绝后患,届时看谁还敢叽叽歪歪?”
燕楚楚讲道。
燕海明听见此话,心头霎时一松,他且倒是忘掉了这一点了,说:
“堵不如疏,一味地拖延抑郁倒不是好事儿,倒不如早早处置了。
仅是,又要劳烦母亲了。”
“什么劳烦不劳烦,横竖闲着也无趣,权当是看戏。”
燕楚楚笑曰。
接着,她又正色说:
“关于你亲生娘亲一事儿,应当追尊的还是要追尊的,到底生了你一场,你不追尊她,反而是讲不过去,我亦不是那等小气之人,我还感谢她,生了你这样个好儿子呢!现在都便宜我了。”
讲到最终,又笑起。
燕海明面上带笑,心头却非常不是滋味儿。
对娘亲,他欠的着实是太多了。
照理说,论年龄,她还是要比自己小,可她却一直极尽所能地作好“娘亲”这个身分儿,给了他前一生终其一生都未享遭到的母爱,要他也觉察到了给人心痛,给人关爱的滋味儿。
要他亲昵、信任她的同时,亦不免对她心生敬重之意。
接着,他诚挚求教说:
“那给怎样追尊呢?要不封个一品夫人?”
燕楚楚摇首叹说:
“不好,自然而然是追尊皇太后了。”
燕海明蹙眉摆手说:
“这般不妥,我已给过继出来,她即便是我亲母,亦不应当追尊为皇太后呀!这要你怎样自处?”
燕楚楚抿唇笑曰:
“我且倒是不在乎。”
那魏氏已死啦,便是给她个皇太后尊荣又怎样?她还会和一个死人计较不成?
燕海明却深抽一口气儿,坚定的说:
“不妥。”
他知道娘亲原不是这个年代之人,对此大约不是非常了解,死后的尊荣亦是非常关键的,如有俩皇太后,自然而然也的分个高低上下来,向后不管是葬入皇陵还是祭拜,全都有有讲究的。
他的亲生娘亲魏氏,也未必乐意给挪出燕家祖坟,葬入皇陵,他娘亲好像是到死都记挂着燕屠户呢!
“此事儿我再和幕僚们商量一下,在我登极时,会商议出一个章程来的。”
燕海明讲道。
燕楚楚听言,也只得作罢,心头却也感到高兴,海明可以作她一个人的儿子,那自然而然是再好亦不过了。
二十九的那日,庾小怜等人终究给接到了帝都。
多亏了这段时候,没有下大雪,这才未有耽误行程,不然,只恐真真要拖到年后了。
庾小怜一入宫,便立马换了衣裳,带领朱迎春等人,来给燕楚楚请安。
她们来时,天儿把黑,宜春宫中早便已掌灯,把宜春宫前殿正堂照的灯火通明。
“贱妾庾氏叩见太妃娘娘。”
庾小怜一进来,便大礼参拜道。
朱迎春等人也全都倚照庾小怜致礼。
燕楚楚坐在正前边的宝座之上,抬臂说:
“快免礼!”
“谢太妃娘娘。”
庾小怜等人这才站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