闵夫人对岳氏还是非常满意的,见了她,亦不禁浮露出二分笑样子,说:
“不是我要出门儿,是你小妹打算回闵府了,一直在母家待着算啥事儿?”
“噢?”
岳氏眼色微闪,表情略显诡异地瞧了闵娇芸一眼,嘴巴上却是说:
“娘亲讲的是。
打从芸小妹回来以后,平常里可是没少陪着我讲话,她这样一走,我向后可是就寂寞了。
虽然我巴不的芸小妹长长久久地留在咱府中,可是,为芸小妹的未来着想,我们也只可以放芸小妹离开了。”
说话间,颜面上还浮露出一点遗憾之色,好像非常舍不的闵娇芸一般。
闵夫人听言点头说:
“恰是此理。”
又看向闵娇芸说:
“娇芸,你大嫂嫂亦是精明能干之人,你有啥委曲,便尽然讲出来,大不了我要你大嫂嫂陪着你一块回去,给你撑腰也便是了。”
岳氏满面堆笑的说:
“是呀,芸小妹,你可是我们闵府的大小姐,便是燕太君亦不可以随便给你面色瞧,不然,便是不把我们闵家放眼中,我必然要讨个公道回来。
我倒要瞧瞧,究竟是哪位那样狂妄,居然把小妹你吓的不敢归家。”
闵娇芸一听此话,心头霎时一紧。
虽然岳氏外表望去是在维护她,可在她听来,却仿佛句句全都是质问。
她原先即疑心岳氏已知道了她极力隐瞒的事儿,此时,更加慌乱不已。
她勉强一笑说:
“大嫂嫂的好心,我心领了,仅是……真真的没有人欺凌于我。”
为掩匿自个儿的表情,她又垂下头去。
“既然这样,那你为啥不愿回去呢!”
闵夫人更为惊异了。
对于女儿的脾性,她还是了解二分的。
必不是那类给人欺侮,却只会默默经受的脾性,便是不太算睚眦必报,也决对不愿吃亏便是了。
可她三番五回地问询,她全都不愿说,反倒欲言又止的,要人没法安心,这便有一些诡怪了。
莫非说……
闵夫人心头微惊,缓过心神来,用审视的目光从新端详了闵娇芸一通,反倒觉察到了些许自己之前不曾觉察的细节——
譬如女儿如今这一幅样子,不像是遭了委曲模样,反而是心虚畏怕的表现。
她心头气急,气血上涌,喉咙一阵发痒,才要讲话,便忍耐不住干咳了几声,岳氏立马向前给她扶胸捶背,才捶了两下,便给闵夫人抬臂制止了。
她看亦不看岳氏,只一味地看着闵娇芸,面色难看的说:
“娇芸,你老实跟我说,你为啥不乐意回大将军府。
别再试图隐瞒我抑或瞒骗我,不然,等我派遣人把你隐瞒的事儿查出来,咱的母女之情,也到头了,你自个儿衡量罢!”
闵娇芸听言,陡然抬眼起来,颜面上满满是绝望跟无法相信之色,她愣忡地盯着闵夫人,在看见娘亲那幅沉静执着,却又决绝的神情时,立马便怕了,她知道娘亲虽然痛她,可她同样亦是说一不二,讲了不认她,便决对不会只是恐吓她罢了。
因此,她“嘭”地一下,跪在了地下,说:”娘亲,我说,我说便是了……”
说话间,便唔唔地哭起。
闵夫人见此状况,心头对她灰心失望不已,她有气无力地挥了下手,抚住脑门,说:
“好,我听见了,你说罢!”
而岳氏也悄摸摸放了口气儿,不必通过她的口,来掀穿闵娇芸做下的事儿,真真是再好亦不过了。
由她来说还有,由闵娇芸本人而言,效用决对是不同的。
如果由她亲身掀穿闵娇芸,以后,必然会遭到婆母的迁怒,对她产生芥蒂。
没准还会当是她心怀不轨,抑或早有预谋,给婆母厌憎的她,向后的日子决对好过不了。
因此,她只须佯作什么全都不知道便好。
闵娇芸擦了下泪,哽噎着,把事儿避重就轻的讲了一遍,非常多事儿,全都是一笔带过,可即便这样,也够要人心悸的了。
“你这个不孝女——”闵夫人听完她的话以后,无法相信地倒抽一口凉气,一手捂着心口,一指头着她,战战巍巍的讲道,“你瞧你究竟作了啥?天呐,我咋会生出你这样个蠢货来——”
讲完,又拿起手帕去擦自个儿的眼。
“娘亲息怒。
芸小妹肯定只是一时糊涂才坐下这等有辱门庭之事儿,如今最紧要的是,怎样舒缓和燕家的关系?尽快令芸小妹回至燕家才是呀!”
岳氏赶忙劝道。
她之因此厌恨闵娇芸,无非是由于她太自私,乃至还连累了家族的声誉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