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家。秦溪抱着杂志坐在沙发上苦思设计稿。小宝突然间对折纸有了兴致,一个人抱着一堆五颜六色的纸在旁边折。秦溪看他把那些纸折成了一个正方形后,又把中间用剪刀剪开,然后又把另一个更小的折纸黏上去,然后涂涂画画了一会儿就变成了小男孩趴在窗户笑的样子。她一脸惊奇,“宝贝,你这是画的你自己吗?”小宝把折好的画递给她,“这是小宝。”然后,指着旁边还一堆还没弄好的纸,软糯糯地说:“妈咪。”秦溪一听,心里就暖烘烘的,“宝贝这是要把我们一家人都做进去吗?”一家人?小宝迟疑了一下,他只是想做他和妈咪的。但是又怕自己这么说,妈咪会不开心,这才点了点头。“宝贝真厉害,那你做好后在给妈咪看,小心用剪刀别划到自己了。”小宝乖巧地点头,继续认真地折纸。秦溪继续构思的设计稿,有一处修修改改了很多次,但是一直没想到合适的。视线到处转,注意到小宝的剪纸动作时,她猛地一顿。脑子里某些不可融合的线条突然融在了一起。“啊!”她无意识地发出惊叫,然后突然站起来,把书往沙发上一甩。小宝正在剪纸,被她毫无预兆地惊叫一吓,尖锐的剪刀头子一下子就划过了食指,瞬间拉开了一道血口子。“唔!”秦溪正要走,听到旁边小宝轻哼了一声,顺势看去就见他白嫩嫩的小手指上豁地冒出了一大片红艳艳的血。心像是被瞬间凿出了一个洞,疼得揪成了一团。她立刻扑过去,冲厨房喊道:“管家!快拿药箱!”管家听到秦溪破音的大喊,立刻跑出来去拿药箱。拿过去后,看到小少爷手上全是血,脸色一惊,忙道:“小少爷,您这是怎么了?”小宝没吭声,抿着唇忍疼。秦溪不敢抬头,怕自己眼底的泪光被人看到。她也不敢看小宝,直直地看着那不断冒血的伤口,小声道:“宝贝不怕,妈咪在,妈咪会帮你止血的。不怕啊!”小宝听出秦溪的声音不对,忘记了手上的疼,歪着头去看秦溪。秦溪察觉后轻轻侧着脖子躲,都是她的错,如果不是她脑子有泡,突然叫了一声,小宝肯定不会被吓到,也就不会被割破手了。他那么小,皮肤那么嫩,这么一割肯定很疼。小宝听到了秦溪抽了鼻子,像是哭了,立刻抬起另一只手放在她背上,轻轻拍了拍后,安慰道:“妈咪不哭,宝贝不疼。”秦溪隐忍的泪水,瞬间泄了闸,“宝贝,对不起……”但是因为还要个小宝包扎伤口,所以她慌忙用手背擦掉了。然后低头继续帮他包扎。小宝抬头看着管家,满脸焦急,怎么办?他不知道怎么哄妈咪不哭!管家也是手足无措,只好把纸拿给他,让他帮秦溪擦眼泪。小宝拿着纸,看着头都要低到沙发里的秦溪,更着急了。恰好这时……“小宝,你阮叔来看你咯!快出来,迎接你阮叔热情的拥抱吧!”管家无措的脸上绽放出喜色,立刻迎了过去。阮皓刚张开手臂,准备等小宝投怀送抱,哪知就见管家一脸亟不可待地扑了过来,连忙后退。“管家,您老这是要干什么!我的怀抱是专门留给我小宝宝贝的!”管家白了他一眼正要问自家少爷,就看他已经笔挺地走了进来,他难言喜色地开口。“少爷,您快来劝劝夫人吧!”一听夫人两个字,傅靳城心就都揪紧了,“她怎么了?”一进门就见沙发那边有两个毛茸茸的发顶,他等不及管家解释就快步走了过去。小宝听闻爹地的声音,立刻抬起焦急的小脸求助。傅靳城走近后,听到秦溪抽鼻子的声音,眉心紧紧蹙起。绕过沙发,扶住她的肩问道:“秦溪,怎么了?”他的声音有着他自己都不曾察觉的温柔与担心,听得阮皓两眼发直。卧槽,几天不见,这感情又深了!秦溪听到傅靳城的声音,原本压抑住的哽咽立刻就跑了出来,一发不可收拾。“对不起,对不起……”傅靳城有些莫名其妙,待看到小宝那只刚缠上止血绷带但还没擦干净血的手。瞳孔猛地一缩,心里立刻明白了。他没吱声,先拿起小宝的手仔细地看了看,问道:“还疼吗?”小宝其实还疼着的,但是怕爹地会怪妈咪,立刻摇头,“不疼,一点都不疼。”傅靳城看他因为着急话都说溜了,眼神颇为无奈,确定伤口不深后,才转头看着已经把自己缩成一团的秦溪。“没事的,你不用自责。”秦溪抱着自己的手臂,摇头道:“是我的错,是我吓到了小宝,才害得他划破了手。是我的错……”小宝听妈咪又哭了,小嘴一撇,大眼睛里也盛满了雾光。他也好难过。傅靳城看小的也要哭了,立刻给阮皓使眼色。阮皓心领神会,立刻冲上来,坐在小宝旁边,笑着道:“小宝,你是小男子汉了,可不能再哭鼻子,不然长大后会成丑八怪的!”小宝听到这种幼稚得掉牙的话,朝他翻了个大白眼,他就算哭了也不会长成丑八怪的。“小宝,是最帅的!”阮皓见小宝有了精气神,继续转移他的注意力。傅靳城这才得以把几乎把自己埋进地砖的秦溪牵起来,“跟我走。”秦溪自知有错,没有反抗,任由他牵着往外走。因为家里人多,他便把秦溪往外带。小宝看爹地带着妈咪直接落跑,小短腿往下一蹬就从沙发上跳下去。阮皓见他要追出去,连忙抱住他。小宝自然不肯,扭着身挣扎。阮皓见状,立刻使出杀手锏,“小祖宗,你要过去你妈咪又得哭,你舍得吗?”小宝果然安静下来了。夜色脉脉,温柔如有情人的眼神。傅靳城看已经走出来了,秦溪依然是一副内疚难当,泪水不止的样子,焦急地啧了一声。然后直接站定,把手搭在她肩上,直接俯身含住了她的嘴。泣声戛然一止,心也安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