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宪法号”虽然在战斗中挨了两轮炮击,但是帆具并没有受到损坏,航行能力并没有受到太大的影响。两条船就继续往圣多明各那边驶去,到了第二天上午十点左右,一座巨大的岛屿的就渐渐地从海平线下面浮了出来。
“特雷维尔先生,那就是圣多明各,我们到了。”左拉船长指着那处岛屿对维克托说。
这是维克托这一辈子第一次坐这么长时间的船,如今远远地望着那座岛屿,一种喜悦之情一下子就冒了起来,让维克托的嘴角忍不住地向上弯了起来。
“很怀念陆地了吧?”左拉舰长注意到了这一情况,便笑着问道。
“是的。我此前都没注意到,但是一看到那座岛屿,我立刻就感觉到我的双腿是那样的渴望能站在一处不会摇晃的地方。”维克托也微笑着回答道。
“其实大家都一样,不论是乘客还是海员,在经过了长期的航行之后,都渴望能让自己的双脚踩在不会摇晃的土地上。大家都一样。唯一的不同大概就是,像我们这样海员,每次上了岸,待不了两个月,我们就会开始无比的想念为蓝色的大海和摇摇晃晃的甲板了。”
“哈哈,人类就是这样的。”维克托也笑道。
虽然已经能看到岛屿了,但是其实距离却还很远,直到下午三点钟左右,“自由贸易号”和缴获的“宪法号”才来到了圣多明各最大的港口——太子港外。
太子港是圣多明各最大的港口,也是最大的城市和政治中心。圣多明各出产的蔗糖、咖啡等物产,大多都是从这裏上船,然后运到欧洲去的。所以这是一座非常繁忙的港口。
“自由贸易号”和“宪法号”的出现,引起了一场骚动。毕竟在这个地区是很少能看到这么大的船的。
“自由贸易号”在港外的航道附近抛锚停泊等候,过了接近一个小时,才有一条插着一面法国旗帜的小船靠近了过来。
那条单桅船在距离“自由贸易号”不远的地方停了下来,一条小舢板被放了下来,两个黑人划着小舢板,将一个穿着制服的黑人送了过来。
“自由贸易号”放下了绳梯,那个穿制服的黑人便顺着绳梯爬了上来。
“我是太子港的港务局的领水员雅克,你们的来意是什么?要进港吗?你们可能要等一等,我们暂时没有足够大的泊位给你们。”那个黑人领水员问道。
“你好,我是这条军舰的舰长,”左拉回答道,“我们从法国过来,护送第一执政的特使前来会见杜桑·卢维杜尔总督,船位不够的话,我们暂时可以不进港。不过……”
说到这裏,他转过头,骄傲地将手指向后面的“宪法号”道:“我们在前来太子港的途中,遭遇到了这条美国军舰的袭击,我们击败了他们,俘获了这条船。这条船在战斗中有一些损坏,可能需要进港紧急维修。所以,如果可能的话,我希望你们可以尽快地为这条船准备一个泊位。”
然而遗憾的是,那个黑人领水员似乎并不太能理解这种暗含着示威的意味的话语,他只是“哦”了一声,然后道:“我们会尽快安排的。”
“另外,第一执政的特使在这裏。你可以去通知港务部门和总督府的人。”左拉又补充道。
那个黑人便告辞离开了。到了天快黑的时候,他再次回来,告知左拉舰长,说港口那边已经腾出了一个泊位,可以给被他们俘获的“宪法号”使用,另外,特使先生也可以登岸,并前往总督府。
于是维克托便跟着那个黑人上了他们的小船,先行进入了太子港。
太子港是一个自由生长出来的城市,它的核心便是港口,然后以港口码头为圆心一层一层的向外扩展,从海边一直延伸到附近的山坡上。因为建造的时候既没有规划,也没有规矩,完全是自自由由的爱怎么造就怎么造,所以,城市道路狭隘而曲折,很多地方,就连两辆马车都无法交会而过。
在道路的两旁都是简陋而拥挤的窝棚。这些窝棚大多都是1794年地震之后重新搭建起来的。整个港区肮脏而混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