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维克托笑了,“您知道吗?就在我来这裏的一路上,那些土耳其人也无数次的说了和您刚才类似的话。只不过,他们觉得你们不会遵守承诺。他们说,你们撕毁和他们达成的协议,不是一次两次了。”
“这完全就是诽谤!”巴格拉季昂将军立刻毫不犹豫地反驳道,“他们说的这些,就像他们宣称耶稣只是一个普通的先知一样的虚假!”
虽然在教义方面,法国人信仰的天主教和俄国人信仰的东正教有很大的区别,(其实如今法国人信仰的“天主教”,和其他任何一个国家的天主教也都很不一样。如果放在很多年前——如果放在很多年前,教廷一样不敢说他们是异端。)但是在承认耶稣的神性上,他们却是非常一致的。所以巴格拉季昂将军的这句话的确是非常的有说服力的,至少,法国人也不会继续纠缠于这个问题了。
果然维克托立刻就换了个话题,谈起了俄罗斯北边的天气。
“我听说莫斯科那边,到了冬天会非常的冷,人要是没有戴帽子就这么走到外面,只要稍微待一会儿,然后用手搓一搓耳朵,就能把耳朵搓下来——真的有这么冷吗?”
“这是谁告诉你们的?”巴格拉季昂微微地皱了皱眉头,“莫斯科虽然冷,但也没到这样的地步。嗯,我们一起的骑兵就有不少是莫斯科人,你看他们有哪一个缺了耳朵的?不过相比温暖的巴黎,莫斯科的冬天确非常冷,嗯,比如说——您提说过‘锡疫’吗?”
“亚里士多德提到过的那种?”维克托道。
“啊,特雷维尔委员,您真是博学!是的,就是这个。前两年,有人从欧洲给我带了一个锡制的酒壶——嗯,您知道,我们俄国这边比较冷,所以男人们往往都爱喝上两口——有一年冬天,我在带着这个酒壶坐雪橇出门,结果走在半路上,您猜猜怎么了?”
“怎么了?”维克托问道。
“那个锡酒壶自己鼓起来了,然后原本银白的酒壶开始变成了灰色,然后很快,这些灰色的斑点就扩大了,最后,我的整个的锡酒壶都变成了一堆灰。据说只要在非常冷的地方,才会出现这种问题呢?”
“啊?还有这种事?”维克托道,“我的这件衣服上面的扣子可是锡制的。到了莫斯科,它不会也变成粉末了吧?”
“啊,不会的,不会的。如今是夏天,莫斯科的夏天并不冷。嗯,夏天几乎是莫斯科最好的时候了。”
“这样看来,如果我要在冬天去莫斯科旅行,就不能穿使用锡扣子的衣服了。要不然,没了扣子,我肯定会被冻死的。”维克托笑道。
两个人一边策马平治,一边这样聊着,等到了巴格拉季昂将军的营地的时候,他们已经可以用“你”来相互称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