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拿破仑没有改变立场,那么傅里叶自然也没有改变立场。于是几天之后,在法兰西科学院,一场听证会便正式开始了。
在听证会之前,拿破仑和他的智囊团认真地研究了那篇论文,希望能发现它在论证的过程中隐含的错误。不过虽然他们花了很多的力气,但是还是没有找到这样的漏洞。
“我都不知道这个可怕的悖论到底是怎么造成的。但是他的错误是毋庸置疑的。所以,在辩论的时候,我建议我们只能死死地抓住这篇论文和现实不符合,没有可实现的模型这一点来攻击它。”最后,拉普拉斯等人还是提出了这样的建议。
拿破仑虽然觉得这样做不足以彻底地打倒对手,但是,如今也只能用这样的手段了。用这样的手段,至少可以保持不败吧。
听证会这天的天气不错,拿破仑和他的盟友们按时来到了举行听证会的小礼堂的门口。正好遇到约瑟夫带着高斯、傅里叶等一群人。
“傅里叶先生,您怎么会支持这样的一篇奇怪的论文。”拉普拉斯靠近傅里叶问道。
“啊,拉普拉斯先生,这篇论文哪里奇怪了?”傅里叶说,“我觉得这是最近一段时间以来,数学界最好的,最有开创性,启发性,讨论性的一篇论文了。其实这不仅仅是我的看法,也是高斯先生和波拿巴院长的观点。”
事实上,拉普拉斯在这个时候和傅里叶交谈,很大程度上也是兵法,是想要给傅里叶施加一定的心理压力。但是傅里叶却将高斯和约瑟夫拖了出来,反而让拉普拉斯觉得压力很大。因为高斯虽然年轻,但是他在数学上的一系列成就,确实令人心折。而且他的天赋,他处理困难问题的能力更是大家都佩服不已的。至于波拿巴院长,那更是有着“永不犯错的约瑟夫”的名声。所以当听说他们两个也认为这篇论文很出色的时候,拉普拉斯虽然对自己的学术水平非常有信心,但依旧感到颇有压力。至于拿破仑,已经有了一种被绑到了断头台上的预感了。
这时候约瑟夫开口了:“既然人都到了,我们就进去,准备开始了。”
于是大家便都进了小礼堂,在各自的位置上坐了下来。约瑟夫便开口道:
“按照一般的程序,我们应该邀请这篇论文的作者,也是就是路西恩·伊文斯先生到场。但是路西恩·伊文斯先生留下的地址并不存在。所以这次听证会,只能在当事人不在的情况下进行了。”
“他是知道自己的论文不可能经得起盘问,所以才躲着不敢来吧?”拿破仑忍不住道。
“拿破仑院士,你没有看过《科学院会议纪律纲要》吗?请遵守会议纪律,如果要发言,请先举手,在得到会议主持者的允许后再发言。”约瑟夫道。
拿破仑便不说话了。
“既然作者缺席,我们就跳过这一步,直接进入下一步。首先由反方提出疑问,指出错误。好了,拿破仑院士,请上台来陈述理由。”
拿破仑四面望望,然后向着讲台走去。同时在心裏想:“在發表演讲的时候,身边没带着一队全副武装的衞队,还真是有点心虚。”
不过心虚归心虚,但是讲还是要讲的。于是拿破仑便开口道:“众所周知,数学之所以能成为一门为人们所尊敬的科学,乃在于它能准确地描述我们的世界,我们甚至可以这样说:数学是世界最基础的规则,它是上帝创造世界的语言。也因此,数学和现实是密不可分的。数学的结论不能,也不应该脱离现实而存在。而这篇论文,就存在这样的问题。
比如说,如果这篇论文是正确的,那就会存在内角和小于一百八十度的三角形。我想问一下,你们谁能画一个这样的三角形出来吗?
同样,还是依据这篇论文,我们看到同一直线的垂线和斜线不一定相交这样的结论。那么谁能做出这样的图来?不可能的,就像内角和小于180度的三角形一样,同一直线的垂线和斜线不相交的情况在现实中是不存在的。显然,创作这篇论文的人,完全忽略了现实世界,忽略了数学得以存在的基础。他把数学贬低成了一种毫无实际意义的逻辑游戏。这就是我判定这篇论文不合格的原因。”
说完这话,拿破仑便看了一眼傅里叶,然后道:“我的话说完了。”
巴黎高师系的数学家们便都一起鼓起掌来。拿破仑向他们微微地鞠躬,然后走下了讲台。
这时候依照规矩,应该上台来讲话的人就应该是傅里叶了。但这时候,却是约瑟夫走上了讲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