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一场战争要打!这并不是我一个人的战争!这是所有骑士和把成为骑士当成梦想的人的战争!但在这裏,我找不到任何一个战友!你们,被我击败的俘虏!已经失去了作为一名骑士的荣誉!”
“面对强敌,无所畏惧!英勇正直,无愧于天父!主过即谏,言不畏死!守护弱者,至死不悔!这是你们的誓词,但是你们有谁做到了?
贪欲让你们自相残杀,傲慢让你们恃强凌弱,畏惧让你们踌躇不前。勃艮第人,你们所发下的誓言,没有一个实现!在你们眼里,骑士,只是一个漂亮的衣衫!穿上它,你们就能耀武扬威!
哪怕将来你们活着,但是我们告诉你们,你们不再配拥有荣誉!因为万事万物,皆有天父所掌,凡事都有定数,天下万务皆已有定时,生有时,死有时,不是不报,只是时候未到!
所以,你们的罪孽,还没清算完毕,但我却做完我需要做的了!
而今天,将是阿曼涅克伯爵约翰四世偿还罪孽的时刻,当他的国王需要他的时候,他抛弃了他的国王,当誓言需要履行的时候,他背弃了他的诺言。
恶者恒恶。
阿曼涅克伯国的行径必须被审判!他们不再享有一名真正基督徒该享有的权益!对背誓者,我们将战斗到底,我们将用刀剑作战,我们将用血肉作战,我们将以信念作战,无论在何时,在何地,我们将不惜一切手段、代价惩罚背誓者!
不义的,叫他仍旧不义;圣洁的,叫他仍旧圣洁。
现在,以天父之名,用圣枪为见证!圣旗骑士团对阿曼涅克伯爵约翰四世宣战!恶人不死,圣旗骑士团永不停止征战!
至于你们,那些想要寻找遗失荣誉的人们,想要摘取荣耀的人们,想要重新昂首的人们!
加入我们。这是一场值得参加,终将胜利的战斗。凡参加骑士道征伐的人,天父如同注视我一般,也在注视着你们!你们的每一个面孔,必将写入天国的史诗!”
清晰的回响一次又一次地回荡在勃艮第人脑中。
这就是第一次骑士道征伐战的宣言,科尔宾将不再遵守任何一个中世纪骑士战争的规矩,对付恶人,只有比恶人更加阴狠的才能战胜他们!
那天傍晚,俘虏大营的营门被敞开,不需要任何赎金,俘虏有谁认为他们自愿会回来参入骑士道征伐战的,可以自行返回第戎准备装备,而去而不返的人,骑士团也不会做什么。
人在做,一切自有天父在看。
当晚,这些人回到第戎,把整个漆黑压抑的城市弄得沸腾无比。
所有人都不知所措,他们不明白怎么被俘虏的人就回来了!
巴伐利亚的玛格丽特挣扎着从病榻上爬起来,被仆人们扶持在到公爵府邸的高楼上,她望着城内的景象,一时间,像是中风了一样,口角歪斜不说,还打摆子。
公爵菲利普难以置信地道:“敌人傻了吗?”
科尔宾没有傻,法王费尽心思要内维尔家去妥协,不就是想让作为战胜者的内维尔作为获取他利益的筹码之一么!
内维尔家有什么筹码是法王青眯的,俘虏,围困第戎的暂时优势。
第戎的围困不日将会撤去,俘虏,被科尔宾放回去,法王的筹码什么都没了!
眼见煮熟的鸭子都飞走了,骑士团自然有人反对。打来打去,好处不是让勃艮第人全部都占了么!
科尔宾自然不会让勃艮第人好过,望着这些勃艮第人远离的背影,科尔宾淡淡地说一句话:“勃艮第将有一场瘟疫,而这场瘟疫将会从勃艮第蔓延到里昂,没有人能够活下来。”
你们让我不好过,我就让你们全部不好过!三败俱伤,那就伤吧!勃艮第全家死光光,法王丢失兰斯,科尔宾就像一头受伤的野兽,面对强大得不可战胜的敌人,他能咬一口是一口!
第二天,雇佣兵得矇着鼻子到战场上收拢死尸,不分敌我,一律搬回营内,而骑士团的人收拾器械准备开拔返回里昂。
一骑带着几名随从先大部队一步从营地向里昂疾驰而去,这人手上带着骑士团大团长颁佈的第二道骑士团领内的律法。
属神什一税!
里昂的里昂主教安托万首次听到这个税收时,还以为科尔宾要收钱,他们扫过手上那章颁佈属神什一税的手稿。
两眼发直。
科尔宾要收的根本不是金钱。
属神什一税收的是生命!
里昂主教安托万咽了咽口水向来使问道:“属神什一税的收取具体要怎么运作?”
来使摘下兜帽,露出一张老脸,老爵士西蒙说道:“大团长说身为天父所创造的一员,所有人生活在土地上的人民都必须缴纳什一税。财产是如此,生命也是如此!每十个人中,将有一人交出生命为主征战作为回馈。”
里昂的神甫们霎时僵直。
“城内的堂区在周末集会的时候,神甫们负责点数人数。领主夫妇正在返回里昂的路上。他们会协助你们的。记住,大团长只给诸位五天的时间,五天后,他将回来择优从青壮里征兵。”
安托万凛然道:“领民要是不同意怎么办?引起他们的不满很不好!”
老爵士西蒙摆摆手示意这些神甫们不必担忧:“每个自愿付出属神什一税的领民将会拥有以下权利,每周获得11里弗尔的饷银,所在的家庭不必再缴纳财产什一税。”
里昂主教把四周的神职人员都打发走,他不安地说道:“骑士团又要跟谁开战?”
“阿曼涅克伯爵。”老爵士如实相告,“还有,大团长吩咐,里昂大教堂可以停止修建,从意大利来的运木船都集中在港口上。”
安托万还想问些什么,老爵士挣脱走到门边道:“我还得去库械里点清器材,等大团长回来,你再去问他。”
安托万愣在原地,半天,他才匆匆叫来教堂的神职人员下达死命令,务必弄清楚现在里昂有多少人。他的身家全押在科尔宾身上了,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法王的信使抽空去了俘虏大营一看,只见裏面空荡荡的,他一个反应就是他眼花了,第二个反应就是他怎么也不相信这天底下会有人愿意把金灿灿的金票全部放走。
恼火的信使闯进科尔宾的营帐里逼问缘由。
科尔宾冷冰冰的回答道:“我本着骑士精神,给他们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放走他们不行么?”
“你会付出代价的!”
法王寄以厚望的筹码在刹那间全部崩溃,俘虏被放走,他还听说,不出数日,第戎的围困将被解除。科尔宾的做法把法王的信使恶心到了,他要怒气冲冲地离去,他要返回桑斯,他要去告状。
“汉斯。”科尔宾朝旁边的独眼龙使了个眼神。
对方心领神会点点头,带上几个手下跟在信使后面,几分钟后,堆积的尸山多了一具尸体。
第戎城头的衞兵把远方敌人营地发生的事情上报。
勃艮第人无不震动。
英格兰公爵托马斯划在靠近城头的一个小地方驻扎。这位公爵战败被俘,令勃艮第失去了早日前对他的那份殷勤。
一名在城头观望敌军营地的英格兰长弓手急急跑回英格兰公爵的营帐里,只是短短上百米的距离就令这人上气不接下气:“公爵陛下,看法国人的样子,似乎他们是要一早就离开第戎。”
几天不见,被亨利王欣赏的王弟面容十分憔悴,满脸胡渣不说,嗓音还十分嘶哑。公爵托马斯躲在营帐挥挥手把手下打发离开:“知道了。”
晚餐的时候,仅剩一名英格兰骑士从勃艮第人那里领来了一个食盘,上面摆着几块青菜一条面包和小半块鸡肉。
托马斯扳开面包,看见骑士饥肠辘辘的样子就把食物推到他前面去:“你吃吧,本公爵没有胃口!”
低头沉思的托马斯半天没有听到咀嚼的响动,忽地一声巨响在帐篷内响起,他抬头,他的骑士正一动不动地静坐在对面,脸色微红,那声响动是从他肚子里响起的。
托马斯失笑道:“为什么不吃?”
古板的英格兰骑士回答道:“这是公爵的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