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特拉伊刚要出口就给旁边的独眼者伸手制止。
科尔宾踏出一步,这让约兰德和其他代表们都把他的容貌看得更清晰了一些。
“我们的王储殿下。在您的眼里,我们这些高喊着为国王而战、为法兰西而战的法兰西人算什么?”
查理对台下人的质问感到非常为难,似乎怎么回答都非常不妥当啊。
王储的沉默让台下的科尔宾露出一个冷笑,他虽然高仰着脑袋,但眼神里尽是鄙夷,这位王储殿下跟记忆中的小时候接触的王储完全不是一个人了。
“让我来回答你吧……在你眼里我们这些为法兰西作战甚至不惜丢弃宝贵生命的法兰西人在你眼里什么也不是!所以你才会毫无顾忌地在我们跟英格兰人浴血奋战时,在我们背后把我们的唯一退路给断绝!”
查理辩解道:“我这也是为了法兰西!那条桥是英军南下的唯一通道!!!”
“但那也是我们的唯一生路!你想过没有,如果没有这条退路,有多少法兰西人会因此而丧命!?你想过没有?如果没有,我可以告诉你。全军覆没,这就是你断去桥梁的代价,整整一万多法兰西人为你们瓦卢瓦家族在前方拼命,结果却遭到你们的出卖!!!而你,在看见我们之后非但没有为我们的死伤惋惜,反而在那里哈哈大笑,庆幸你自以为是的聪明!”
科尔宾拔剑怒指着查理,他甚至不敢想象如果法军战败逃到河边发现桥梁断裂后会是一副怎样的惨景,幸好他们赢了!
“你扪心自问一下,你对得起我们这些法兰西人吗?!你对得起我们对王国的忠诚吗?!你对得起我们用生命的代价换来的战果吗!?”
闻者无不齿寒,而约兰德脸色死白,她知道法兰西已经没救了,她旁边查理面目扭曲,额头冒起了几条青筋。
“你没有权力质问我……衞兵,把他们赶出去!”
剑刃出鞘之声在四周响起,科尔宾带来的几十个人抽出长剑,转身把科尔宾围住,大厅四周隐藏在角落里的衞兵们纷纷显露出身形。
“我不需要质问……”
科尔宾不用护衞们的保护,他一步走出护衞们的保护圈,站在查理所在的高台下,这下约兰德终于认出了台下的人是谁了。
“科尔宾?你怎么伤成这样?”
“当然是跟英国佬打架弄伤。”
科尔宾对自己的伤口以一句话轻描淡写地带过,他前面距离他最近的衞兵已经过二十多步远,桑特拉伊拦在科尔宾之前,他对这些衞兵裂开嘴巴。
“不想死的,给我退后。”
王室的衞兵们面面相觑,最后他们在桑特拉伊的瞪视下收起了武器。
桑特拉伊面带得色地说道:“他们再转行做护衞前都是在我和拉希尔手下当过雇佣兵……”
科尔宾点头,这确实是个意外的惊喜,难怪进城门时,把手城门的衞兵也不多查看就放行了。本来他还想调动这些衞兵对他们的同情心来倒戈,有了桑特拉伊就省下了。
“诸位……在座的各级代表们。在你们的面前,我要说出我的一个怀疑。自从在我得知默恩桥被断掉后,我就一直怀疑着我们的王储殿下是不是也患上了跟他父亲一样的疯症!”
查理鼻息一窒,发疯似的喊道:“我没有……衞兵……把他们抓起来,全部杀掉!衞兵……!!!”
不过衞兵们都没有动手。
这让科尔宾更加从容。
“大家也都清楚一个疯子对法兰西的伤害有多大。先王查理五世在位期间,我法兰西王国欣欣向荣,对英国佬的作战也是一直非常顺利,除了加莱港附近,我们几乎收复全部的失地,但是短短几十年,辉煌就像在睡梦一般在我们睁开眼睛的时候全部消失了!我们现在的国王给我们的王国除了满目的苍夷还有什么?!”
科尔宾顿了顿,他趁此机会环视一眼四周三级代表们呆滞的表情。
“但是,我们的国王毕竟是国王,他做什么都是上帝的旨意,我们不可违抗,只是国王落到了英国人手里,而我们的法兰西已经不堪再仍由另一个疯子折腾了!”
就在所有人等着科尔宾下一步想要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的时候,科尔宾伸手探向了腰间背着的挎包,从那里,他拿出了一面破烂的英格兰人的旗帜,他顺势展开,赫然正是亨利五世的王旗。
“我们在北边击败了英国人!”
为了让那些把英国佬视为不可战胜怪物的代表们听得更清楚,科尔宾大声地宣布。
“我们胜利了!那是一次辉煌的胜利,以一万三千击败英王亨利的六万大军,击溃万数,杀敌三万,并攻占了巴黎,蒙丽瑞!奥尔良安稳无忧,北边的一万法军在贞德的率领下正在光复各个地区!”
“可是!由于我们王储殿下的疯病,我们在北边的一万法兰西军队危在旦夕,因为,他们没有足够的食物来度过这个冬天,本来要是默恩桥还在的话,以我们目前的优势不出一年就能彻底把英国佬赶走!”
科尔宾满嘴乱跑火车,英军战败的消息很快就让所有人知道,反正英军出征前一定是夸大了军队的数目,他大概知道英军一共有三四万人左右,三的两倍就是六,距离英军宣布的出兵数目应该只低不高,这样一来,传出去的就更真实了。
“可现在……”
查理双腿一软,跌坐到身后的椅子上,眼角一阵激烈的抽搐。
会议厅里回荡着喧闹的议论,科尔宾望着法兰西海豚露出了讥笑,这个人因为他的愚蠢葬送了一次辉煌的胜利,是时候让他尝一下疼处的滋味了,他老子捅了他一刀,那他就要让他儿子做不成实至名归的法兰西国王。
“法兰西的人民们,我建议在决定我们王储殿下有没有继承国王的疯狂之前由我们法兰西贵族代表、教士代表、市民代表们构成一个正式国会来替我们被俘虏且无法理事的国王处理国务,各位,我们现在不是在为一个家族而牺牲,而是在为拯救整个法兰西王国做出贡献,谁愿意支持我?!”
科尔宾在台下怒视着王储,他在赌法兰西人对瓦卢瓦王室失望透顶不再对这个家族抱着任何希望,他的胜面很大,国王查理六世身陷囫囵,王太子没有国王应有的权力,也没有臣民们对他效忠的义务,更重要的是想想他昏迷中的那段日子,万数贵族附庸除了北地的身陷险境的那帮家伙,其他的全都跑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