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时候,会被拿进去,有的时候,会接连两三餐都没被动一口。
全埃及的女人都说,年轻的法老除却相貌出色、身材一流,性|爱的技巧也是足以令人哭泣。她们争先恐后,哪怕宛若饮鸩止渴,也想与他共度春宵。但他却似乎不愿意与固定的女人有关系,而他的妃子,也一直仅是王后奈菲尔塔利、侧室卡蜜罗塔和已经去世的亚曼拉公主三人。
以前若还有贵族抱着一夜登天的幻想让女儿在各种场合与法老接触,后来就变成他们很盼望自己的女儿快点嫁人,千万不要被年轻的法老摄去了灵魂。关于拉美西斯的传闻很多,但是却有更多的女孩子趋之若鹜。
艾薇不明白这些事情,因为之前几次的经验都并非十分愉快,与他所有的结合都只留下痛苦的回忆。但这次没有了拒绝的理由,在他的引导下,她只能无助地打开身体,接受他的侵入。从起初的不适应与恐惧,到后来的迷失,昏倒在他怀里,然后又哭着醒来……就这样不知过了多久,在光线昏暗的偌大寝宫里,时间的流逝仿佛已经变得没有意义。
声音都已经变得沙哑,而视线也变得模糊了起来,脑子里什么都没有了。
她终于感到,自己似乎刚刚开始认识了这个男人的全部……
不知过了几天,终于有人敲响了寝宫的大门。突兀的声音让艾薇不由从疲倦的睡梦中清醒了过来。她皱着眉头,想要坐起身来,才发现自己被拉美西斯的手臂紧紧地揽着,根本动弹不得,“喂,有人找你。”她轻轻地推推他的手臂,他半睁开一只眼睛,反应了一下,随即反过身来又将她压在了下面。
身体已经无法负荷更多的快|感,但是却也没有力气阻挡他,只能被动地接受他的动作。方才敲门的事情就这样被她扔到了脑后。
过了一会儿,略带犹豫的敲门声又一次响起。
艾薇在吻的间隙,模糊地说:“去看看吧,你好久都没去管公事了……”
但是话语却被他霸道的动作打断,“不用理他们。”
这样过了一会儿,门口的人终于轻轻开口:“陛下,是关于赫梯……”
沉静、温和,全国上下地位最高的大祭司独有的声音。这个时候,也只有他一个人敢敲法老寝宫的门,报告公事。迷迷糊糊间,艾薇还是听到了停战协议这几个字,她就随意问了一句,“什么停战协议。”
拉美西斯起身,随手披了一件衣服,“我们三年不与赫梯开战,没什么大不了的。你在这裏等我一会儿。”
艾薇翻了个身,用被单盖住脑袋,听着他的脚步渐渐远去。然后突然,她猛地又将被单从脑袋上拉下来,浑身发冷。
什么停战协议。
赫梯与埃及最早的停战协议应该是发生在卡迭石之战数年之后,原应由王后为引,继而签成的。之后赫梯将会送公主来到埃及,嫁与已经步入中老年的拉美西斯,最后维持了两国的和平。
虽然还不知道细节,但是从未听说过在卡迭石之前会有停战协议这么一说。就算在另一个历史里,此时也应该是赫梯与埃及较劲较到无以复加的时候。
心裏涌起说不明的不安,她用被单将自己紧紧地裹住,踉踉跄跄地爬下床去,往门口蹭去。还没走过去,门却突然开了,拉美西斯端着今天刚送过来的早饭,正要往裏面走来。看到她下床来,于是就上前几步,把门关上,单手将她抱起来,好像抱着一只轻巧的小动物,几步就又把她放到了床上。
“要去哪里?”他亲昵地说,又把餐盘端到她面前,“饿了吧,吃点东西。”
他将面包递给她,看着她郁闷地往嘴裏送,“怎么又让我吃东西。”印象里,二人分开的时候,他一定是在让她吃东西。
他眼里依然带着若隐若现的笑意,“不好好吃东西,你的体力怎么受得了。”
“唔?”嘴裏还满满地塞着面包,但是听着他说这样的话还是觉得很不好意思。接过他递过来的水,拼命地咽了下去之后,她就迫不及待地发问,“停战协议,那个……”
他顿了一下,琥珀色的眼里却没有惊讶,仿佛一早就知道她会如此发问一般。他低头,轻轻地说:“这个嘛……也不是很重要的事情,三年的和平,省了我不少麻烦,也正好给我更多的时间和你在一起。”
“但是,可是……”历史不是这样发展的啊,也不能如此发展下去。胸腔一阵发闷,她想问更多细节,但他已经欺身过来,淡淡地说:“吃好了吗?”
她来不及反应,他的吻就又重重地落了下来。
“面包里加了蜂蜜,很甜。”
这似乎是能清晰听到的最后一句话,然后脑海里就再无法思考任何其他的事情了。
人总是容易被眼前美好的事情冲昏头脑。
比如说,吃起哥哥从牛津街拐角小店买回来的巧克力的时候。
和温蕾一起逛街到脚软的时候。
看着拉美西斯的脸发呆的时候。
因为唾手可得的事物包裹着太过美好的糖衣,人们很容易就如此忘记了自己的处境,肆意沉迷下去。与拉美西斯不分昼夜的纠缠,似乎过了很久,又好像是极短的时间。等他终于不得已必须要偶尔出去处理政事的时候,已经过了足足十余天。其间,有很多应该需要思考的事情似乎都忘记了。直到用膳的时候,之前来过的两名老臣又进来颤颤巍巍地说要给她量身体尺寸好定做衣服时,她才有些紧张地问:“婚礼不是已经取消了吗?”
二人沉默了一下,随即自然地说:“确实暂缓了,但是殿下您也需要一些在正式场合出席的礼服。”
情理上似乎说得过去,艾薇就让他们量了。
下午的时候,拉美西斯让人把阿纳绯蒂和朵从城外召进了宫来。胳膊已经痊愈的小女孩见到艾薇一边哭着一边就跪下了,“公主殿下,阿纳绯蒂真的很想您……”因为曾经失去过曾经的主人,阿纳绯蒂尤其害怕自己再次漂泊。虽然已经是自由人的身份,她依然发自内心地依赖着艾薇作为她主人的存在。而朵则是站在后面,一边抹着眼泪,一边叹息着说:“殿下,吃了很多苦吧……”
有了熟悉的人在身边,艾薇也觉得十分安心。但这件事同时也提醒了她可米托尔已经逝去的事实。但是还来不及郁闷,拉美西斯就已经从议事厅回来了,很快阿纳绯蒂和朵就被下令出了寝宫。
艾薇承认自己在这些方面确实很迟钝,所以真正发觉拉美西斯的意图的时候,是第一个月的月事推迟了半个多月的时候。古埃及人民风十分开放,年轻男女的交往不是什么非比寻常的事情,因此避孕的措施相较其他古老文明而言也是出奇的发达。但是,拉美西斯确实没有采取任何措施。
起初艾薇只是以为自己从未与别人发生过这样的关系,身体上会有些反常也不很稀奇,但是过了十余天,她终于脸色发白地明白了拉美西斯多日前冷冷地甩下的那句“我不会给你这个机会”的真正意义。
突然觉得周身寒冷,随即内心是极度的挣扎与恐惧。一方面觉得不管发生什么事情,身体里若形成了生命,就不应该扼杀它存在的权利,而另一方面,交错时空的生命存在违背了自然的常理,最终不是会扰乱历史的进程,就是会被历史所吞噬,宛若银发的艾薇公主一般,不得善终。
而就自己而言,拉美西斯是已经有妻子与孩子的人,自己还没有与他结婚,就算结婚也不过是一个“妾”的身份。在古埃及,妾的身份没有法律的保障,虽然得宠时享有甚至超越正室的荣誉,但是一旦失去了宠爱,就会被主人一脚踢开,她们的孩子也会被主人及妻子接管。
在法老的后宫,因为要保证权力的平衡,法老不会随意地处置自己的侧室,但是嫁给帝王,本身要容忍的,就是爱情永远都要给权力让路的事实。
除却这些,更多的是,艾薇不希望自己在这个时空里留下任何痕迹。
这也是为什么一开始,极度地抵触与拉美西斯结婚。她想,若只把他当成一个恋人交往,心理上就没有那么多负担。
但是一旦身体里有可能存在了一个新的生命、一个交错了时空的生命时,她才意识到事情的复杂性。如果就这样自欺欺人下去,事情是没有办法被解决的。在身体的异样没有被发现之前,必须要尽快下定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