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刀客答道:“多谢将军相助,我等感激不尽。”
藏将军盯着白刀客,看了几眼,脸上肌肉抽动,似颇为厌憎。形骸想:“这人收了好处,为何还摆出这样面孔来?”
天国不禁奴隶,但通常不许将奴隶贩卖至国境之外,盖因天国子民,无论贵贱,岂能在海外受罪?莫非墨从远省一直在做这样的勾当?还是这藏将军暗地里独自犯法?
藏将军道:“白刀客,我总觉得你怪里怪气,不是好人。”
白刀客叹道:“在下以此为生,自然并非善类。”
藏将军掂了掂手里的翡翠,眉头弯弯,似笑似哭,道:“我这人心肠不差,唉,是不敢多想这些奴隶在你们那儿遭什么罪的。翡翠啊翡翠,真是好东西。你知不知道这翡翠铸成铠甲兵刃,皆是世上罕有之物?”
白刀客问道:“将军此言何意?”
藏将军道:“我涨价了,把你手里的翡翠全给我!”
白刀客脸上神色不变,但语气已然动怒,整张脸当真如人皮面具,他喝道:“你我约好的价钱,岂能说改就改?”
藏将军拔出军刀,蓦然间周身水光流动,已使出龙火神功来,他道:“你这人不讨人喜欢,我总觉得有鬼!你准是将这些奴隶带去,做些见不得人的活计!我良心上过不去,非要你加价不可。”
形骸暗中愤慨:“原来价钱一高,你良心便过得去了?”
白刀客沉吟半晌,叹了口气,又数了一两,放在手上,道:“将军,鄙人武功不在你之下,你不想鱼死网破吧。”
藏将军想了想,手一鈎,那翡翠凌空飞到他掌心,他笑道:“钱一足,你瞧来便没那么讨厌了。”
白刀客目光闪烁,恍惚间,形骸见到他体外微光幽幽,半白半绿。形骸想:“这白刀客也是觉醒之人?但这不是龙火功的光啊?”
两人僵持数刻,藏将军仰天打了个哈哈,拱手道:“下次买卖时再见。”
白刀客冷着一张脸,一扯奴隶,往帆船走来,形骸心脏狂跳,想:“若被此人看见,又该如何是好?”
那奴隶贩子霎时停步,前方山崖阴影中走出一人。此人身材极高,将近一丈,披着一块黑布,上下严严实实,看不清容貌。
白刀客大声道:“藏争先!这是怎么回事?”
藏将军甚是惊愕,赶上前来,白刀客一回身,离开众奴隶,躲到一旁,以防被夹击。藏将军急道:“这人我不认识他奶奶的,你这妖孽是什么人?”
从形骸这边望去,看出这人踩着高跷,未必是妖孽,他在掩人耳目。但无论如何,这藏将军与白刀客非杀此人灭口不可。
踩高跷的抛出一物,是块圆滚滚的石头,那石头裹在白光之中,极快转了一圈,那些奴隶脑门各挨一下,一个接一个躺倒在地。白刀客与藏将军离得稍远,竟皆未及出手。
形骸震惊不已,想:“他杀了杀了这些人?这是何等精妙的暗器功夫!”但仔细一看,那些奴隶似只是晕过去了。
白刀客与藏将军互望一眼,眼中皆有杀机。藏将军道:“何方神圣,来坏我的好事?”他见了此人手段,言语竟客气了不少。
来者脱去破布,踢开高跷,形骸险些喊出声来:“沉折?”此人与他差不多高矮,容貌稚嫩英秀,正是他同门中的翘楚沉折。
知道他是谁后,形骸更惊叹不已,想:“他刚刚那一招既快又准,且不伤人命,手法真是神妙。我本以为沉折只比木格厉害一些,想不到竟如此高强。”
藏争先愕然道:“沉折侄儿,你你为何会来这裏?”
沉折道:“来这儿看你做什么门道。”
藏争先脸上变色,骂道:“休得胡言,你这小崽子不敬尊长,可是想挨鞭子?”
白刀客道:“藏将军,可不仅是挨鞭子这么简单,此人见了太多,不能容他活命。”
藏争先咬了咬牙,道:“侄儿,我分你一两翡翠,此事你不许对任何人说,不然老叔我只能狠狠心,让你葬身鱼腹。”即使在龙火天国皇城里,这一两翡翠也可供纨绔子弟吃喝玩乐数月,夜夜享尽富贵舒适。
沉折叹了口气,伸出手,走向藏争先,藏争先笑道:“小乖乖,这不得了?”
白刀客哼了一声,道:“贵宗真是家学渊源,从上到下都一副模样。”
话未说完,白刀客中了一剑,半截身子不翼而飞,他低呼一声,竟然并未有鲜血流出,但脏腑摔落一地。
藏争先怒道:“你你”拔军刀在手,水光波荡,一刀斩向沉折,刀势广罩,蓝光涌动,有如惊涛骇浪。
沉折身前白光一转,风将水浪|逼退,他斩出一道白色剑气,狂风响声如鬼哭狼嚎,藏争先刀光被破,退后一步。他厉声道:“你你这是第四层的东山剑风?你怎能学会东山剑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