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听远处吼叫声此起彼伏,空中有四只黑鸟妖飞来,盯着众鬼魂叮啄,安佳、形骸不禁惊惧:“想不到竟有四只?”但这些黑鸟妖比上次所遇的小了一倍,气势减弱不少。
沉折身形一晃,到了半空中,两道东山剑风飞出,两只鸟妖被一刀两断,冥火喷洒而落。
形骸听到众鬼魂喊道:“好!”虽是叫好,可声音死气沉沉。形骸想:“这些黑鸟妖不如先前的厉害,而沉折武功似又高了一些。”这正是因沉折分享冥火,冥火神功一强,反而增强了龙火功之故。
又有两只黑鸟妖神情惊慌,分头飞行,沉折凌空劈出四剑,两下落空,两下命中,也登时将敌人击毙。
安佳握住形骸手掌,道:“你看看你师兄,再看看你,相差当真太远。”
形骸怏怏道:“师兄是什么人物,我又是什么人物?你怎能拿我和他比?”
树木上又有人影穿梭,速度奇快,弹来弹去,形骸见那几人精赤身躯,枯瘦至极,浑身满是皱纹,手掌嶙峋,指甲长达两尺,甚是尖锐,形骸想:“这长指怪也是坏形尸,我能感受得到。”
沉折瞬间前冲,已临近敌手,其中长指怪吱呀尖叫,嚷道:“他体内有冥火,比魂魄更香!”另几怪齐声笑道:“正是!”
正怪笑时,沉折踏风而至,霎时刺出六剑,将近处三只长指怪刺杀。另三只大骇,同时往旁跳开,有一只将手指对准沉折,大喝一声,指甲如弹弓般打来。沉折毫不躲闪,以罡气抵挡,卸去那力道,遥遥两剑,将那长指怪杀了。
安佳看的心痒难搔,偏偏自身无力,见一只长指怪往这边退,道:“行海哥哥,你替我杀它!这怪物容易对付。”
形骸道:“你瞧好了!”一招“神龙潜影”,刺向那长指怪,他出手极为隐秘,但那长指怪居然知觉,叫了一声,五根指甲同时打向形骸。形骸一震,急忙变招,弯刀圈转,将指甲打落,手腕隐隐发麻。他想:“这怪物也不易对付,为何看沉折杀来毫不费力?”
那长指怪眼神又凶恶,又贪婪,在近处一看,远比远处高大,它似想吃了形骸,双手连动,向形骸一通猛打狂抓,形骸守了十招,在第十一招上以“赤云紫霞”将长指怪罩住,一刀将它开膛破肚。
安佳嗤笑道:“也还凑合啦,你和我差不了多少。”其实这长指怪膂力极大,换做安佳,要取胜更为不易。
形骸却想:“这长指怪其实满身破绽,在第五招时我应当出手,却犹豫不决,错失良机。唉,我虽将龙火功练到第三层,可武艺生疏,与师兄无法相比,差距比真气上更远。”
两人再去看沉折,他又在与数个巨汉交手,那巨汉与先前遇上的腐臭巨活尸相似,可却唯有一丈高矮,力气颇大,又如何敌得过沉折?
忽然间,小鬼魂喊道:“当心!”
形骸瞥见一道人影,急忙抱住安佳,朝后一躲,砰地一声,一柄大砍刀斩在地上。身后呼呼作响,又有事物攻来,形骸一招“朝日初生”,弯刀上劈,铛地一声,将敌人兵刃挡开。他身子一弹,脱出敌人包围,定睛一瞧,惊呼道:“兵太子?鲤鬼老?”
先前偷袭的,正是被他斩首的土地爷鲤鬼老,后来出手的,也是先前的老冤家的兵太子。鲤鬼老咬牙切齿,七窍生烟,兵太子怒目圆睁,俏脸含恨。
形骸急道:“你们不是已经死了?”
兵太子怒极反笑,道:“死?我们风水土地爷,哪有那般容易死?我们死后,在家中养伤十日,又能活蹦乱跳的。”
鲤鬼老道:“多说无益,今日这血海深仇,正是得报之时!”说罢一挥手,人变得影影绰绰,在夜间难辨踪迹。那兵太子一竖三叉戟,霎时也形影黯淡。
形骸喝过魂水,但效力已弱,看不清两人在哪儿。他运足真气,耳清目明,隐约只觉得这两人在他周围走来走去,形骸心知那鲤鬼老恨安佳入骨,一有时机,准会设法杀她,而安佳大伤初愈,自己决不能放任她不管,是以背着安佳,缓缓转圈,猜测两人动向。
蓦地一声轻响,他陡然知觉,回身一招“龙生九子”,那兵太子怪嚷一声,三叉戟擦破形骸衣衫,但自己手臂也挨了一刀。这兵太子不过是一方小神,而形骸龙火功练至第三层,正面交锋时,这土地爷已远不是他的敌手,只是这由实化虚,由虚化实的功夫当真难测,形骸竟斩他不死,自己也险些受伤。
兵太子捂住伤口,龇牙咧嘴,身子又融入黑影。鲤鬼老忽然现形,朝形骸拦腰斩来,形骸大惊,往上一跳,抓住树干转了个圈,跳到另一棵树上,那鲤鬼老却又不见了。
安佳急道:“你放我下来,不然拖累了你。”形骸道:“那岂不是还要分心保护你?还不如背着容易。”
安佳“嗯”了一声,小声道:“傻瓜。”
形骸脑筋急转,想:“我喝过魂水入肚,知道是什么滋味儿,不知能不能将体内血液转为魂水?”这般一想,立即尝试,他这放浪形骸功实有妙不可言之效,而冥火又掌管魂魄,与魂水习性相似,稍一运转,血中已有魂水流淌。
形骸头一晕,腹部一痛,眼前如蒙绿罩,见那两个恶土地正鬼鬼祟祟的从后爬上树。形骸暗暗好笑,假装不知,待两人靠近,左手一扬,一道冥火烧向两人。这冥火掌力难以伤及实体人体,对上虚体灵体却威力极强,那两人齐声哀嚎,摔下树去,转眼已烧的身躯消溶,满地打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