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火天国上下对圣莲女皇敬若天神,形骸闻言大怒,道:“我对你恭敬,你怎地如此说话?”连沉折也眉头紧锁,身上布满气劲。
消瘦汉子咳嗽几声,嘴裏吐出血来,他道:“老子遇上别国人,说话文雅,比秀才还秀才,偏偏碰上什么‘龙火狗国’,非但要骂得痛快,还要杀得痛快。”
沉折道:“你想杀了咱们?”
消瘦汉子咬牙道:“光杀了还不解气,还要挫骨扬灰,将脑袋送去龙国。嘿嘿,你们两个小子,瞧身形很是不差,是不是练龙火功的?那样好,杀起来带劲儿。”
形骸怒道:“不错,咱们龙火天国的神功天下闻名,眼下看你受伤不轻,懒得与你计较,否则要用龙火功教训你了。”
消瘦汉子对安佳道:“女娃娃,你是西海的人,也是月舞者,为何与龙火杂种待在一块儿?老子生平不杀女人,可遇上你这等走狗叛徒,总得要废去你武功,算是一点教训。”
安佳气往上冲,道:“谁是走狗叛徒了?咱们西海又不与龙国人打仗,凭什么不能在一块儿?说了半天,你连狗名都不敢报么?”
消瘦汉子点头道:“我叫马炽烈,你听说过我没有?”
刹那间,安佳呼吸凝固,形骸感到她手指在肩上抖个不停,她颤声道:“马马炽烈?杀人鬼马炽烈?”
形骸忙问:“杀人鬼?安佳,你听说过此人么?”
安佳惊声道:“红爪爷爷说过,遇上此人,立时逃走,千万莫要打交道。听说有好几个岛上的人都被他全杀了。”
马炽烈神色黯然,道:“我那时糊里糊涂、疯疯癫癫,谁让他们挡我的路?但我不杀女人、娃儿,他妈的,他们是这般说老子的?当真是栽赃嫁祸,污人清白。”
安佳已有退缩之心,低声道:“咱们走,无论此人是真是假,咱们都不管了。”
马炽烈冷笑道:“逃得掉么?遇上龙火国的人,又练得是龙火功,今夜不开杀戒,老子可不甘心。”说罢站起身,将鲤鬼老的大砍刀拿在手上。
沉折踏上一步,道:“你既是滥杀无辜之辈,我杀了你也不会错。”
马炽烈哈哈大笑,形骸见他嘴裏仍有血红泡沫,这杀人鬼说道:“要动手就动手,要杀人就杀人,讲甚么仁义道德,是是非非?杂碎,你过来吧。”
话音未落,沉折已到他身前,一脚踢出,正中马炽烈腹部,马炽烈一弯腰,沉折一拳打在此人脸上,砰地一声,马炽烈脑袋后仰。但沉折却脸色剧变,拔剑在手,一招“风雷十剑”,同时刺在马炽烈胸口。
马炽烈“啊”地一声,捂住胸口,朝后退开。沉折双臂凝力,高举过头顶,再使“东山剑风”,剑气破空,凌厉异常,马炽烈挨个正着,人往后飞,喀喀声响,摔入木屋废墟之中。
安佳见状大喜,道:“杀了他啦,杀了杀人鬼啦!”
沉折神情迷茫,随即变得惊慌,形骸不由紧张起来,因他从未见沉折露出这等神色。
沉折急道:“快走,我胜不过他!”
马炽烈一个跟头,冲破木石,落地后一个踉跄,他点头道:“这是龙火第四层的功力,我在你这般年纪时,比你还差一些。你不是普通的杂碎,而是危险至极的恶徒。还好,还好,趁你眼下武功未成,却遇上了我,那是你命中劫数难逃,也是咱们月神保佑。”
形骸看出马炽烈并无新伤,沉折无疑已使出全力,却连他老伤都未能割开。此人躯体之坚,实是匪夷所思。
马炽烈低下头,体内传来狼嚎之声,那声音何等洪亮,地面为之震荡,似整座岛都在由此晃动。他身上月光浮动,体型膨胀,又高大了一倍,肌肉虬结,雪白毛发覆盖全身,成了头直立的白狼,只是他头顶一对漆黑牛角,牛角上燃着烈焰。
沉折也大喝一声,施展东山剑风,这一剑声势浩大,蕴含风暴之声,剑气有摧枯拉朽之势。
那牛角白狼将大砍刀往前一振,将沉折剑风劈开,两道剑风飞向左右,沿途斩断七、八棵树。他长啸道:“月狼火牙!”砍刀上翻,只见火焰变作一头巨狼,扑向沉折。
沉折立使炼体轻功,霎时往上一跃,但仍被那招擦中,他口吐鲜血,往前翻了翻,落在马炽烈手中。那烈焰狼继续朝前,一声巨响,炸裂开来,烈焰蔓延近百丈方圆,大片林地被火光吞没。形骸与安佳齐声大叫,被热风吹倒在地。
马炽烈身子摇晃,变回人形,那宽大黑袍上血迹又浓了许多,他又吐出一口血痰,捏住沉折喉咙,望向形骸,道:“你不想他死,就乖乖走过来。实话实说,老子眼下追不动你。”
形骸见沉折一动不动,不知生死,当真五内俱焚,喊道:“师兄,师兄!”沉折双目紧闭,并无回应。